明明是她筹谋已毕,前去取回地契,哪里需要他算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星盘?
火上浇油的是,时若光竟然一欠身,“不客气。”
然后把星盘塞回了原本的暗格。
西陵毓盯着他,很想把刚刚那个铁盘子再掏出来砸他脸上。
真真气人!
赫成瑾究竟是怎么和这人做“兄弟”的?这样的性格,恨不能每天都要将他狠狠揍一顿才解气!
西陵毓决定,等时若光下了车,她就想办法打开那个暗格,把他的那块破铁板丢到大街上。
但这时,时若光却好像老僧入定般端坐,双目紧闭,在车上一动不动了。
竟半点下车迹象也无。
他装傻,西陵毓也不能跟他再计较,何况还用着人家的车,总不好忘恩负义。
这时,马车终于停了。
车门打开,臭着脸的敖善盯着正打呵欠的时若光,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
为免敖善当真上来揍人,西陵毓赶忙岔开话题道:“那赌坊开了么?”
敖善点了点头,回身往斜对面的路口一指。
如黎航所说,那间赌坊并无招牌挂出来,但门口吊着一柄如意,不时有一个两个人撩开门口的帘子进去,脸上都带着踌躇满志的笑容。
商梦桐恨恨地盯着赌坊的门口,“这些人够天真的,以为他们真能大赚特赚、一夜暴富么?若真有这么好的事,谁还愿做庄家,早就去别的赌坊牟利了。”
西陵毓微微颔首。
而且她也看得真切,刚刚那些来赌钱的几人外形都是格外寒碜,只怕平日里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砸在这赌坊里了。
“三姑娘难道还要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时若光在背后懒懒地说了一句。
西陵毓头也不回地啐了一口,“你话本子看多了,也不怕回京之后被皇帝嫌弃沾了些世俗。”
时若光一笑,“三姑娘既然这么说,我原有秘密相赠,如今也不敢了。”
“秘密?”西陵毓蹙眉。
时若光不过比她早来杳平几天,若他所说不错,上次来杳平都是好几年前了,哪里还有什么时效的“秘密”。
她原本要出去下车,忽然觉得,时若光这家伙不仅是神神叨叨,他自己更是一个秘密的合集。
不妨听听他说什么,说不定真有用处?
西陵毓不着急下车了,回过头看向时若光。
作为优秀的统帅,自然应当大肚能容、更要勇于纳谏。
所以,面对时若光的刁难,西陵毓倒是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向着他一拱手。
“还请时监副赐教。”
时若光俊朗如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眸中却有了一丝笑意,淡淡道:“为何我要告诉你?”
西陵毓抬头,心知这人又有心刁难,忍住心底的不忿,淡淡道:“方才可是时监副为我测算过的,若是没能顺利拿到,岂不是说时监副测算不准、有损英明?”
时若光脸上表情有一瞬间放空。
商梦桐眨眨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姑娘刚刚是在耍赖?
“哈”终于,时若光笑了起来,抬手扶额。
这一笑,险些令商梦桐心都跳出来了,红着脸别过头。
西陵毓也不禁一阵心旌动荡,但想到这人的恶劣脾性,这张脸孔也有些索然无味了。
“那好。我不妨直说水云寺的那伙人,就是这个赌坊背后的指使者。”
时若光的笑容未减,“是以,他们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嗯,那个就是老鸽。”
他忽然伸手一指,西陵毓险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敖善猛地蹿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不远处正要掉头逃跑的人。
这就是当初赢走黎氏马场地契的那名赌徒。
那干瘦的汉子嚷道:“哎你们是”
敖善抬手一劈,汉子直接昏倒。
敖善将人扛到马车跟前,这番变故自然也被赌场里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很快冲出来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赤着上身,又各自带了一根棍子,怒吼道:“什么人,敢在这儿撒野?”
西陵毓拔出“雪切”,抵在老鸽的脖颈上,虽有些无奈,也只能厉声道:“私人恩怨,各位难道想插手么?”
四名大汉互看一眼,还没说话,忽然见旁边的白衣青年取出了一颗黑色的丸状物,悠哉地在手中把玩。
“风火霹雳弹?”
一名大汉惊呼,又赶忙捂住嘴。
其余三名大汉也都变了脸色,连忙后退。
其中一人格外机灵,当即转身往赌坊里面退去了,剩下三名大汉便眼睁睁地看着西陵毓几人把老鸽捆在车辕上带走了。
看到三妹出去一趟,竟然绑回了一个人,夏侯隆简直下巴都要掉了。
再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白衣青年,夏侯隆更加呆住,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这位是”
西陵毓撇嘴,即便只是看到这张脸,应该也能猜到是什么人罢。
她转头向敖善,“把这人带下去,直接从他身上搜出地契。”
“这就是老鸽?可是他一定会把地契带在身上么?”夏侯隆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忙问道。
西陵毓嘴角一勾,也不答话。
敖善立马将人扛了下去,过了片刻,满脸兴奋地拿来了一张地契。
西陵毓翻了翻,确认无误,直接交给了夏侯隆,“拿去给大哥。”
夏侯隆接过,疑惑地道:“三妹,这是你的功劳,应该由你去给大哥。”
西陵毓挑眉,她总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