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落在了十一殿脸上，“十一皇叔，此事你怎么看？”
这朝中，若是还有谁可以制衡丞相府和钦天监，那就只有十一王府。
十一殿手上，握着太祖皇帝留下来的三十万亲兵，他虽然不关心朝政，却没有人敢小觑他。
可十一殿却是油盐不进的样子，道，“臣也大不过天意。毕竟，陛下都是奉承天意……”
“……”顿时，整个花房里，气氛都十分古怪。
一群嫔妃郁闷极了。
本想着，皇帝寿宴，可以用点手段争宠，谁料最后，竟是弄成这般样子！
倒是云凰颇为自在，斜倚在椅子里，兀自品着美酒。
十一殿喜欢他身上这气度。
仿佛天王老子在他面前，他也不放在眼底的样子。
看着就觉得自在。
但是他常年在危局当中孤身一人，习惯了随时警惕，丝毫不敢放松，想要学他也做不来，只能干瞅着羡慕。
此时，大殿上充满了祝寿的溢美之词，两人兴致缺缺。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太监公鸭般的嗓音，“曦贵妃娘娘驾到！”
“果然有皇后的威仪。”云凰漫不经心的嘀咕了一句，嗓音却不小。
成帝闻言，脸色又黑了几分。
群臣脸色也有些古怪。
是有皇后的威仪，可问题是，还没封后。
所以，这是僭越。
可曦贵妃僭越的，又何止这一点半点儿？
之前她以贵妃的身份，住在凤栖宫，这本就是僭越。
可这，都是成帝默许纵容了的。
如今，又来这么一出秉承天意，自然更加得意。
而云凰上次给她吃的丹药，的确也对毒药有控制作用，曦贵妃的气色的确好了不少。
转眼，她一身锦衣华服，光彩照人的进了花房，微微福身，道，“臣妾见过陛下，恭祝陛下万寿无疆，龙体康健，岁岁年年！”
“嗯，过来坐吧。”成帝点点头，因着种种原因，对曦贵妃终究也没有那么热切了。
后宫女人大都敏感，曦贵妃当然也感觉到了那其中微妙的变化。
她面色微微一僵，却也很快恢复正常，看了御千尘一眼之后，举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贵妃，钦天监监正提议立你为后，你怎么看？”
成帝扭头，看向曦贵妃。
曦贵妃闻言心下一喜，道，“臣妾全凭皇上做主。”
这话也说的滴水不漏。
成帝憋着一口闷气，怎么都发泄不出去。
紧接着，太后到来，坐在了皇帝左侧——
右侧坐的是曦贵妃。
“既然太后也到了，那就开宴吧。”成帝今日不想谈论朝堂之事，尤其是天意和立后的糟心事儿，于是，草草吩咐道。
云凰眼底笑意渐深。
此时，一个年轻的嫔妃起身来，道，“陛下，今日您的寿宴，臣妾准备了一支舞蹈，想给让陛下开心开心。”
成帝郁闷的内心终于稍感慰藉，道，“嗯，你擅舞，朕也好久没看了，今日便一饱眼福。”
紧接着，那嫔妃来到场中，舞了一曲《霓裳》。
而后，竟是跪下来，对曦贵妃道，“听闻贵妃娘娘的舞姿才是惊为天人，不知娘娘可愿在陛下寿宴献舞一曲？”
这么柔弱的嗓音，说的话却拿皇上寿宴压人，曦贵妃如何拒绝？
拒绝了，那就是不愿意在寿宴上讨皇上欢心。
只是曦贵妃万万没想到，今日针对她的这场局，正是自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