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冰走后,万无疆将他方才用过的茶杯用手轻轻一捏,便瞬间化为灰烬,转瞬消失不见了。
“还当真是无用之物啊。”万无疆面上带着似春风般的笑意,掏出袖中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捏碎茶杯的手。
断崖自是知晓万无疆所说的为何意,点头说道:“公子所言甚是,似这等东西,用过了便是用过了,总不能当宝贝似的供着了,销毁是最好的办法。”
万无疆为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笑道:“你回了趟销魂窟,倒是长进了不少,不错。”
“是公子教导的好,断崖的命便是公子的命,自是一切之事都围绕公子考虑。”
万无疆略微颔首,似是同意他的看法:“子离现在怎么样了?”
“五爷如今在冲天城到处游玩,倒也无事,就是总嚷着要去鸟族看看。还有就是……”断崖说到一半,却犹犹豫豫的不说了。
“无妨,有事便直说。”
“上次五爷在幽州城曾送过一次灵,近日总是在问属下那些东西是何物,属下怀疑五爷有所察觉了。”
万无疆面色略有不虞:“你且和他周旋着,莫要露出破绽来,这种事,子离无需知道。”
断崖点点头,他亦是如此认为的,万子离说起来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纨绔,但单纯的很,定然不能让他知道这些事。
“你去外面盯着吧,毕竟我们尚且要利用孤也道真,此事还是要盯一盯的。”
断崖应了声是,继而退下了。
万无疆自顾走到窗外,望着皇宫的方向,甩开白羽扇轻摇,嘴角噙了一抹笑意,轻喃道:“阿引呐,阿引,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我还真是一对冤家啊。”
……
将近午时,日头偏移,渐渐的日光晒到了寒雁回。寒雁回知晓此刻搏的就是耐力,虽酷热难当,但他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心中暗暗念着清心诀,倒也觉得好受多了。
“国师大人,不知你若是将这皇宫拿下了,将作何处置?当云梦皇帝?我看不尽然吧,这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以国师的实力,怕是难以将云梦这块骨头啃下来吧。
本王现在就在想,国师身后的人究竟是谁?根本就是那国师你当苦力用啊。想来这冲天城一旦被攻了下来,那国师背后的人就会趁虚而上,一举将云梦拿下。
至于国师你……应当算得上是个开国功臣吧。不对不对,自顾开国功勋都因功高盖主,难以善终。本王还是祝国师你长命百岁吧。”
寒雁回一边为自己又续了杯茶,一边朗声对马车内的毒宗子说道。他不知孤也弓月何时会来,只有先刺激毒宗子,让他莫要贸然行动。
马车内的毒宗子静坐着闭目不语,但眉头却轻皱了起来。
“本王别无他意,不过是出于好意劝一劝国师,还望国师切莫轻易动手,为他人做了嫁衣。国师乃是帅才,又何苦屈居于人下呢?”寒雁回又说道。
毒宗子猛然睁眼,眼珠转了转,仍是不语。
忽而,远处响起的的马蹄声,一戴着铁面具的深蓝色长袍男子策马率一众士兵而来。
寒雁回轻勾起嘴角,这个侄女婿,倒是没让他失望。
;“国师,不好了,又来了一队人马!”之前给毒宗子报信的士兵又走到马车窗外说道。
毒宗子沉着脸问道:“来者何人?有多少人马?”
“这……这来人戴着面具并不知是何人,他的人马比逍遥王的多上许多,看起来和我们的人马不相上下。”
宫门外早就坐得十分疲倦的寒雁回这才缓缓起身,走到马车窗外将那士兵推到一边,轻轻敲了敲车壁。
他见毒宗子掀开窗帘探头才笑容戏谑的开口说道:“国师,本王这风景赏得有些累了,恰好本王的人马来接本王了。若国师还要质疑在此处的话,本王不介意和你玩一玩,这整个冲天城的街道都被清干净了,宽敞的很。
哦对了,忘了跟国师说了,本王恰好在这冲天城郊外训练了些勇士,不多,三万而已,足够跟国师玩一玩了。”
毒宗子面若寒霜,紧紧盯着寒雁回,掀窗帘的手捏的愈发的紧。半晌,他方冷冷的说了一个字——退!
继而他将窗帘放下,坐在马车内紧闭双目。有一点寒雁回说的很对,他不清楚是不是为孤也道真做了嫁衣,若云梦攻破了云梦,他却无法掌权,又当如何?
更何况寒雁回手下的人马不比他少,一旦开战他定然不占上风,成不成还未可知,寒雁回的铁血将军称号又岂是浪得虚名?
但此时退了,就截然不同,这些冲天城的士兵便是他的了,将来起事,若孤也道真想将他一脚踢开,这便是倚仗。
寒雁回长身而立,对着车内坐着毒宗子的仓皇而走的马车遥遥招手笑道:“国师慢走,莫要再见到本王了!”
此刻孤也弓月方翻身下马,走到寒雁回面前:“十六叔,怎么回事,那国师为何突然走了?”
“用兵之道,在于用计,本王不过是用了攻心计罢了。不过陛下你这三万精兵可没白来,本王就是借陛下您这东风方将独禅逼退的。”
孤也弓月点了点头,其实要他来看,寒雁回更像是个运筹帷幄的帝王,将来纵然大楚无人,有寒雁回在,便还会是四国实力之首。
“用兵之道,小婿自是不如十六叔,还要多向您学习。”
寒雁回抬手拍了拍孤也弓月的肩膀:“你若有心,本王自然会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