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面，钟离昧正式展开了教学。
他烧了一小锅开水，然后往里面放了几片瘦肉、几块切好的白萝卜薄片。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调味的。”
左边穹在一旁认真地学着，不确定地回答道，“怎么调味？就是加盐、加鸡粉、加小猫椒。”
“你试一下。”
考虑到成本之类的问题，钟离昧只让他们准备了两斤瘦肉以及三根大白萝卜，这一锅汤就这么点材料，就算倒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就是感觉浪费。
“哦。”
按照一直以来调味的方法，左边穹调好了味。
钟离昧直接评价道，“盐太少，小猫椒太多，鸡粉不评价。你试一下味道。”
“哦。”
怎么说呢，左边穹感觉大脑有点儿转不过来，要换作以前，他做梦也梦不到自己会有被‘小孩子’教授厨艺的一天。
他尝了一口汤，很平常的味道，或许是习惯了的缘故，他并不觉得自己调的汤有多难喝。
“小妹，鸡粉是必要的吗？”
“可有可无。”
“这样啊……”自己果然还是不懂料理。
“你觉得你调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他很没自信地回答道。
钟离昧拿起水壶，水壶里面是刚烧开不久的开水，往汤里面加了一点水。
“你再试试。”
左边穹感觉不出‘大师傅’有什么大能耐的样子，顺从对方的话语，他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
“嗯？！”眼珠子瞪得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萝卜的甘甜跟肉香味怎么变得这么清晰，如果说刚才那个是浑浊的泥水，现在就是清澈的甘泉，太…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才是小猫椒的效果。”钟离昧解释道，“基本确认，一般人是难以驾驭纯小猫椒的。放小猫椒需要考虑到食材的分量、品质、搭配、火候，甚至是室内的温度湿度等等，好吧…从你脸上呆滞的表情就知道你绝对没考虑过这些……”
自己之前也有尝试教过张大黑、陈其这些人，但无一例外，这些人连‘入门’的级别都达不到，更不用说现在这个‘自学成才’的菜鸟厨师了。
就在这时，钟离昧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两下。
他转过身，看见蓝白壮汉及其余三人各端着一个大碗，带着‘含蓄’的笑容，眼巴巴地望着那锅汤……
“嗯。”
钟离昧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处理’试验品的请求。
这四人脸上挂着‘耗子偷了香油’一般的笑容，默不作声地端走了那锅汤，并顺手放了一个新的、装有开水的锅在那儿。
然后有组织有纪律地走出了厨房，在门口分起了汤……
——此四人恐成为此次教学的最大赢家！
左边穹眼巴巴地看完了这一幕，感觉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没办法，谁让他手艺差呢。
钟离昧又往里面放了几块瘦肉跟几片白萝卜。
“这次只放盐跟小猫椒，记住放的分量。”
“哦，好的。”感觉还是一头雾水，自己真的能学会调味吗？
——左边穹此刻心中充满了迷茫。
盐跟小猫椒都放少了。——钟离昧这回没评价，他往汤里撒了点小猫椒，手一挥，后方四人组立马会意，宛若纪律严明的士兵，全程动作一丝不苟，又端走了那锅汤……
再一次加入肉跟白萝卜片，煮到差不多的时候。
“放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分量。”
左边穹稍稍明白了一些，这个‘大师傅’是在测试他调味的水平。
加盐、加小猫椒。
“果然么……”钟离昧都看在眼里，“不管是小猫椒还是其他调味料，你每一回下的都不一样。其他调味品还好说，但是小猫椒……我觉得你不适合使用纯小猫椒，我之前在超市看到过许多小猫椒的调制品，如果用那个代替纯小猫椒的话，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这锅汤重新调味，相似的步骤，四人组又端走了这锅汤。
左边穹听完，苦笑道，“我之前也尝试过用调制小猫椒，但是…怎么说呢，感觉那样做出来的菜，就不像是自己炒的了。”
“这样啊…”
钟离昧捏着下巴，思考起了解决这一问题的可能性。
不愿意使用调制小猫椒；那么放弃使用呢？否决，没有小猫椒的料理就跟没有灵魂的明天一样；特训吗？要出现成效至少需要三个月，而且时间成本、金钱成本太高，失败的概率也非常大……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弱化小猫椒的效果呢……”
“嗯？什么弱化？”左边穹听到了。
“纯小猫椒太敏感，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会影响料理的味道，所以我想，如果把这种敏感度降低会怎么样。”
“这不可能。”
否定的话语下意识脱口而出，在左边穹的印象里，只听说过超精密固化比例调制的小猫椒，就没听说过小猫椒还能弱化。
前者的成果是市场上种类繁多的调制小猫椒，而后者？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我姑且活了三十几年，就算是我这样的厨房苦手也知道的，小猫椒只有纯度一说，从来没有弱化的说法。”
说着说着，他记起了一种可能性，“除非…从小猫椒植株上下手……如果是新品种或者变异品种，倒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诶？新品种跟变异品种？”钟离昧没想过这些，一时间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