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忘川>29.蓬莱仙境

毕竟大半年未见了,蓝梦与我絮絮聊至深夜,本以为第二日可以趁清徐鞭长莫及管不着我好好睡上个懒觉,谁知我早起成了习惯,竟是到了时辰再也睡不着了。

我在床上来回扑腾,很是懊恼。

赖到实在赖不下去,干脆起了身到下面晃悠上一圈儿。

这白日里一看,乘云之境果真不比从前热闹了。

我觉着很是无趣,没一会儿便想打道回府,一个转身见却遇见了街角的白先生。

遇见白先生着实也算不得很稀奇,稀奇的是他今日竟摆起摊儿来了,摆的还是这乘云之境中很是稀缺的算命看相的摊儿。

这白先生与大半个乘云之境的常住居民都相当熟稔,却偏偏与我是个半生不熟的。

我在此皆以面具示人,说是脸熟都还勉强得很,点个头也便算是勉强打招呼了。

然他今日生意清淡,大约闲着也是闲着,居然很是热情地摆着精短的手臂招呼我过去。

我也不客气,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潇洒地甩了下摆,大大方方在他对面坐下了,“白先生不说书改算卦了?”

他摸着两撇胡子摇头那个晃脑,“忘川公子有所不知,算卦才是我的老本行,说书那是兴之所至。”

“哦?”我笑笑不再言语,这厮这么多年原来都是不务正业去了,正经吃饭的行当怕是生疏了吧。

“怎么,不信我?”他一双眯眯眼透着一点精光,斜斜地瞧着我,一副“不信你就亏大了”的模样。

我放下扇子,手指在他那张八仙桌上点了一点,执起那罐满满当当的签筒哗啦啦摇下三支来。

他拣起那三支签很是认真地瞅着,我却是很挑衅地瞅着他。

北辰星君乃是占卜界的翘楚了,还是个高等的仙君,当年连他都算不透我的命格直乎奇哉,我倒要瞧瞧这只东海的老龟是如何解我这卦的。

他果然掐着手指琢磨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直勾勾盯着我瞧,神色难明,“似仙不是仙。”

唔,我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还算有些谱。面上却不动声色的,也不答,自顾自摇着扇子,与他大眼瞪小眼。

装高深嘛,谁又不会了?

他败下阵来,“好吧,问什么?”

“姻缘吧。”我脱口而出,想来是有些脑抽,顿时有些羞窘。

他笑得很是贼兮兮,将那三支签一顺溜摆成一排,嘴里叨叨念着,“似有若无,似近还远,朔游从之,道阻且长......”

我扶了扶脑袋,觉着很是心累。

这一不小心龟品爆发成了人身的东海老龟,竟也能在文化上将我碾压了去,下回我得让清徐在学术上也给我拾掇拾掇,免得腹中墨水空空,凭白让人笑话了去。

我艰难地扯扯嘴皮打断他,“那个...能说得稍微...像人话一些么?”

这只老龟显然愣了愣,不屑地又将胡子吹得老高,“就是说那朵桃花已在你身边。”他神情略微尴尬起来,“但前景扑朔,前路未卜,俺老龟没看出来!”

已在身旁?我很能捕捉重点,明知算卦的诓人很有一手,却仍是忍不住勾起嘴角,想来眉眼也是笑弯了的,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那便谢你吉言了。”

他也不客气,将银子收入怀中,“老龟还有一言相劝,公子的情路并不平顺,而事实往往掩藏于云雾之中,还望公子惜取眼前人。”

说得挺是玄乎。我点点头,倒是没怎么当回事儿乐滋滋地往回走。

无论是人抑或是仙,一双耳朵总是喜欢听好话听吉祥话的。

心怀欢喜地一路回了蓬莱居,却见门口一女子白衣翩翩亭亭而立。

我远远打量她,这女子虽没什么仙气,然往我这很具市井之气的蓬莱居门口一站,竟也是清丽绝尘。更要命的是我觉着她有那么一丝丝眼熟……

她仰着头神情专注,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蓬莱居”三个极熟悉又别具一格的大字映入眼帘。

我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这女子好似是……蓬莱仙子?

不知是多少年前了,依稀只记得那日微风徐徐,杜若幽香袅袅,雪泠宫难得地有些春日的暖意。

我的心情却不大好,十分地不好。

做梦都没想到瞧上去很是正派的有风上仙竟然会耍起心机来,趁我小憩的空档上将父君留给我看戏的那面铜镜悄悄没收了。

不仅如此,他还在我面前堆了厚厚一沓天书,要挟我读完才能拿回我的镜子。

呵,我父君都不曾这般威胁于我。可我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恨恨瞪过他后也只得像模像样地念起书来。

然我恨他恨得牙痒痒,又不能明着骂他卑鄙,毕竟我那宝贝镜子还在他手里头揣着呢,于是干脆摆了架子一连三日都将脸埋在书中,只当作他不存在。

这日午后有个伶俐的仙童送来张熨金的帖子,说是十日后东海上的蓬莱仙境会举行一场舞乐盛会,特来邀请有风上仙前去赏评。

我本就很是心猿意马,听到“舞乐盛会”四字更是坐不住了,偷偷将脑袋瓜从书后探了出来,却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对上他那双幽黑的眸子,我顿时很是尴尬。

如此相貌堂堂的一介上仙,似笑非笑的神情竟忒得可恶,他当着我的面晃了晃那张金灿灿的帖子,“想去?”

“不去!”我硬气地挺直了背脊。

“那也好。”他微微一笑,顺手将帖子放下了,自顾自抚起琴来。

我将书本扣在下巴上瞪着他,瞪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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