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允收回目光,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儿口干舌燥起来,一口将剩下的醒酒汤喝了,这才道:“今夜还是要在皇宫里过夜的,明天一早回去。”

兰陵点头,撕了一片塞进嘴里,随口道:“嗯,那晚上我们怎么睡?就一张床。”

楚泠允忽然一窒,之前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兰陵提起来才发现,这还真是个问题!

这次赐婚不仅是朝中百官试探楚泠允的好时机,同样也是楚泠允分析对方心思的机会,大婚之夜,又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楚泠允也不能干出直接甩手走人分房睡的事情,这不仅是不给兰府脸面,更是不给皇上脸面。

可他向来生人勿进,除了实在没条件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人上自己的床,女人不行,男人也不行。

但今夜守在外面的人肯定不少,做戏就要做全套!

他沉默半晌,以一种自以为无所谓实则带着点莫名紧张的口吻道:“你说呢?”

兰陵其实也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张床,更别说她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虽然楚泠允也不会对她干点什么,但外人的气息靠自己太近,总归是不适应的。

见楚泠允把问题抛了回来,兰陵耸耸肩:“好办,我睡床,你打地铺。”

楚泠允气笑了,这些时日他们相处还算融洽,他都快忘了这小子的德行,指望这小子谦虚?那就是在做梦!

这时,门被敲响了,太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楚泠允应了一声,还没说话,兰陵已经一跃而起,把剩下的橘子往他手里一塞:“我先去!”

说完就跑。

太监目瞪口呆的望着兰陵跑了,呆呆的转头看楚泠允。

楚泠允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太监立马退下。

“等等。”

太监停住,转身。

楚泠允揉了揉眉心,还是道:“准备些晚膳过来。”

“是。”

与此同时,皇宫另一边。

桌上的喜烛慢悠悠的烧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楚元机跌跌撞撞的摔了进来,被候在屋子里的宫女扶住,差点摔倒:“四皇子殿下!”

楚元机抬起醉朦朦的双眼,因为喝多了酒脸颊通红,他笑了一下,似乎看不清扶着自己的人是谁,伸手在宫女脸上摸了一把:“美人……”

小宫女没想到,脸顿时通红,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一直奉命陪在兰灵儿身边的嬷嬷立马上来,一边接过楚元机一边甩着帕子斥道:“长点眼色,还不快打些水来!”

宫女低着头出去了,嬷嬷扶着楚元机往喜床上领:“四殿下啊,哎呦喂……这边这边!四殿下这是喝了多少啊?”

好不容易把人领到床前,嬷嬷紧接着拿起喜秤递过去:“四殿下,请挑起新娘子的盖头吧!”

楚元机估计是喝醉了,闻声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呆愣的盯着眼前坐在床边的人看,嬷嬷急的不行,干脆直接将喜秤塞进楚元机手里,暗暗帮着挑开了大红的盖头。

兰灵儿抬起眼,目光落在楚元机脸上,顿时浅浅一蹙眉。

嬷嬷嘴里说了几句吉祥话,一边将酒端了过来:“喝了交杯酒便是夫妻了!”

楚元机这时候动了,笑了一声:“对,这是我的人!”

说着一把拿过酒杯,嬷嬷连忙把另一杯塞给兰灵儿。

兰灵儿手指紧了紧,还是站起身,两人双臂相绕喝下了酒。

见状,嬷嬷总算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吉祥话,就见楚元机把杯子一丢,一把抱住兰灵儿就往床上压,愣了一会儿,随即飞快甩着帕子往外赶人:“快走快走!都出去,快出去!”

经过喜烛的时候还帮忙吹熄了,屋内顿时陷入漆黑,房门被关上,不多时,隐约传出木床吱呀的摇晃声,躲在门外偷听的嬷嬷笑起来,连忙迈着小碎步走了,径直去了重华宫。

德妃正在修剪今日从花园中采来的鲜花,听到声音头也不回:“怎么样?”

嬷嬷笑道:“娘娘放心,老奴是亲自将药粉下到酒杯里的,也是亲眼看着四殿下喝下去的,保准没问题。”

德妃勾起嘴角:“很好。”她朝着身边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马将一个钱袋子给了嬷嬷。

嬷嬷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

一夜风平浪静,然而大婚的喜悦氛围还没持续多少时间,又被忽如其来的肃穆凝重取代了——楚天翔的情况不太好。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是之前数十年积攒的劳累和疲惫借着这两次接连的受伤一下子涌了上来,皇上的身子一夜之间恶化了,先是忽然之间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不说,连本来好了七七八八的断腿情况也跟着恶化。

吓的太医院的太医们魂不守舍的整天守在甘清宫,连兰弘毅这个院首都被逼着进了宫,一呆就是三日,却不见他出来。

满朝文武都感觉到了这股无形的紧张,连带着自己也紧张起来,谁都知道皇上不好代表着什么,何况这一次楚天翔的情况来势汹汹,实在看不到一点儿‘好’的苗头。

无论是站在楚元白一派的,还是站在楚元机一派的大人们都坐不住了,暗地里派出的探子来回跑,而楚泠允这一边,正是打探的重心地带。

“爷,方大人约您明日去茶楼赏曲……”

战谨的话还没说完,兰陵都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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