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 您看我这边的衣裳是不是少了一套?”

秦春沛扫了一眼账本, 淡淡说道:“没少,上个月你们队里头有人病退了, 他的那份自然得拿掉,曾队长怕是忘了这茬吧。”

那曾队长哈哈一笑, 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意思, 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对对对,我还真的给忘了,这不是怕队里头有人没衣服穿吗。”

等他一走, 下一个人立刻也说道:“小先生, 这个月的粮食还没下来吗, 咱伙房都要没米开锅了, 你也是知道的,伙房里头的粮食是有一天算一天的。”

秦春沛抬起眼皮子看了对方一眼, 淡淡说道:“急什么, 不是还有三天的米面在吗,先吃着, 这都要秋收了,难道还怕断了你们的粮食。”

那人嘿嘿一笑, 低声说了一句:“我这不是怕您给忘记了吗。”

秦春沛无奈解释:“放心吧, 账本都记着呢,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的。”

等一个个来询问的人都走了, 秦春沛才有时间将账本重新理一理, 如他一开始猜测的, 那位张将军直接将他带到了军队之中,做的还是十分紧要的位置。

秦春沛一开始不知道这位张将军为什么要找他一个年纪小,并且从未在军队待过的人,后来做的时间久了,他才知道前一任长房先生贪污枉法,被张将军直接军法处置了。

处置的时候倒是痛快,但有了这事儿,后来的人选却不好挑,有些人是听说消息吓怕了胆儿,直接装病不愿意出任,有些是张将军放心不下,谁知道这些人背后有着哪家?

选来选去,最后这人选却落到了秦春沛头上,也可以说是因缘际会,一来是张将军琢磨着,这个小童生能力不错,却没有什么背景势力,全家都是逃难过来的,与城中那些名门望户肯定没有关联,二来年纪小胆儿肯定也小,八成是不敢贪墨的。

一开始,张将军只是把秦春沛当一个救火队员来用,想着暂时做一段时间,等他找到合适的人就替补进来就是了,临了给他一下奖赏便是。

谁知道秦春沛做了一段时间,反倒是越做越出色了,不但账本井井有条,看起来一目了然,还能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这般下来,张将军冷眼看着,倒是觉得这位秦春沛果真是个人才,就像是他家大哥说的人才之人不拘年少。

既然用着顺手,张将军就打算一直用下去,也不管秦春沛的年纪,直接给他按了个文书的名头,虽然没有朝廷的公文,好歹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到了军营一段日子,秦春沛才把这里的情况摸了个清楚,比如说这边的军营统称张家军,就是张将军的那个张家,据说他们家祖祖辈辈就镇守在谷城一地。

虽然都叫张将军,但其实这位军营里头的张将军,和那位守城门的张将军级别并不同,一个是正六品的承信校尉,一个是正四品的明威将军,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两个人的名字也奇怪,守着城门的那位张将军叫张守国,这个守着军营的却叫张城防,都是张家嫡系一脉的人,除了他们之外,如今整个军营的老元帅也姓张,正是兄弟两人的亲伯父,高级官员之中,大部分都是张姓,或者与张家有关的人。

刚打听完的时候,秦春沛心里头还觉得奇怪,如果他作为一个君王,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军队上层将领都姓张的,毕竟日子久了,谁知道这个军队听谁的。

后来听的多了,才知道这个张家军的存在是有历史原因的,据闻张家祖辈是跟着老皇帝打江山的人,这个人一门心思守国门,对朝廷的封赏都没有丝毫兴趣。

当年的老皇帝不知道是出于信任,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左右是把张老将军放到了谷城这个偏僻的地方来,一来是镇守边疆,二来谷城地位特殊,想要有大动作怕也困难。

毕竟就在谷城一墙之隔的明城区域,那里驻扎着谷城军队三倍的士兵,张家军要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这也是一种监视了。

时过境迁,张家军还是张家军,但明城那边的情况却悄悄的变了,风雨欲来,张家军忽然开始肃清内政,并开始勤练士兵,怕也是有所准备。

等秦春沛弄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已经上了这一艘贼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待下去。

相比起未知的未来,留在张家军里头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秦家人在当地更能融入了,旁人知道他们家有人在张家军里面,对他们便分外客气一些。

甚至这些日子,慢慢的开始有人上门打听他们家的孩子,秦招娣已经十三岁,正是可以相看的年纪,她又是个勤劳孝顺的,蒙山村的人都看着呢。

不只是秦招娣,就是秦春沛也开始有人问津,这让钱氏又喜又惊,一时半会儿有些拿不准主意,最后还是郑氏出面一一婉言回绝了,说这些年逃难不容易,他们家舍不得孩子,家里头想把孩子再留两年,团聚团聚。

远在军营的秦春沛不知道秦家的烦恼,他这会儿也是一脑门的官司,原本他跟伙房保证的好好的,但这些日子过去,朝廷的粮饷兵饷却一直没有下来。

张家军虽然被称为张家军,但到底是朝廷的军队,每年冬季之前,朝廷必定是要派人押送粮草银两过来的,因为这边的距离比较远,所以通常出发的也早,在秋收之前就能到达,毕竟秋收之后这一片开始下雪,押送的官兵就不好回去了。

但是这一年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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