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地咽下了后半句话。

“每一条我想救下的生命。”

那个男人说,湛蓝的眼瞳中仿佛点燃了青白色的火焰。

“——都值得。”

(——在说什么啊。)

或许是为那气势所慑,刹那后退了一步。

(说什么了不起的话啊。)

不管承不承认,世界都是不公平的,以个性为源头,矛盾愈发激烈的阶级社会,隐于其后的真实含义不是粗浅的优劣比较,而是本质更为残酷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分成“有价值”和“没有价值”的人的。

(而在父母去世后,不再被人需要的我。)

(仅仅是某人的负担的我。)

“……请别。”

她哑声道。

“这种话,请别再说了。”

……

………………

…………………………

“……那么,我先失礼了。”

“嗯。”

相泽消太用余光瞥着少女离开办公室,转头敲了敲隔壁的桌面:“人都走了,可以不用藏了吧,欧尔麦特先生。”

被敲的桌面一个激灵,默默地从下方探出了一个淡金色的脑袋,犹疑着在办公室内巡视一圈,期间撞上数道来自同事的无语目光,确认某位少女确实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后,欧尔麦特才艰难地桌洞下钻了出来——不要问为什么两米二的身高能藏在正常规格的桌子里,只能说极限状态下人类的潜能是无穷的。

“到底为什么要藏起来才比较令人质疑吧?”午夜撑着脑袋围观这场闹剧,“欧尔麦特是对那孩子做了什么吗?”

“比起做了什么……”

“相泽君!!!”

“现在才来尴尬的话,”相泽毫不留情地继续了下去,“不如当时就别对未成年人那么认真啊。”

欧尔麦特无言,以千崎刹那的年纪,偶尔的中二发作叫成长的自然规律,但以他本人的岁数,那就叫热血上脑得不合时宜了。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做出了二十岁才会做出的发言,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分分钟想:“可是千崎少女的那种状态……”

“不安定,□□上也写了。”

相泽翻过一页教学计划,在期末考试的标题上画了个圈。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只有你一个人在关注,别把老师这个身份的分量看得太重了。”

话说得有些刻薄,熟悉的人却都能从中读出某种相泽特有式安慰,欧尔麦特顺着他的意叹了口气,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又想起了什么:“你说不只有我在关注……”

“真的恶化下去的话,我也会做些什么的。”

相泽说,拿着文件夹站了起来,分明是无比正常的动作,欧尔麦特却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寒颤。

“做、做些什么?”

“嗯。”

准备走出办公室的相泽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比如退学什么的。放心吧,我在这方面从不手软。”

(——完全无法放心啊!!!)

用一脸惊吓送走了去上课的相泽,欧尔麦特把额头重重地砸向桌面,方才还差点被撑破的桌子登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吱吱呀呀乱得像他的脑海内部。

(千崎少女……吗。)


状态提示:35.Worth t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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