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儿？”李冉安然接受刘来的冷嘲热讽，这老师一时半会儿扶不上墙，李冉放弃对老师的教育。
“聊天啊！”刘来好脾气地说。
“聊什么？”李冉不屑。
“聊你啊！”刘来快问快答。
“聊我什么？”李冉反问：“感情史？”
“一个小女孩家的，整天感情长感情短的，丢不丢人？”刘来嫌弃地说。
“不丢人！谁规定了小女孩就不能说感情了？犯什么法了？”显然李冉反驳这种调调的操作已经非常熟练，张口就来，有理有据。
这么跟她扯皮下去，扯到过年也扯不出个一二三。
“你说的对。”刘来敷衍地点点头：“你说的都对。”
“感情这种东西太高级，就咱们俩这个水平，别说一时半会儿，就是在这瞎比划半辈子也聊不出个什么花来。”刘来开始哄小孩。
“那聊聊你呗！”李冉也是个给好脸立马就灿烂起来。
“我更高级。”刘来脸不红心不跳。
“聊点有烟火味的，就比如说……方非为什么送你戒指？”不顾李冉把白眼翻上天，刘来云淡风轻的说。
“因为我们关系好。”
“好到认识不到一个星期，送你几千块的东西？”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八卦呀？”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八卦。”刘来笑着说：“犯法吗？”
“不犯法，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李冉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跟人没事儿瞎扯淡：“我要是偏偏不告诉你呢？”
“那你就继续偏偏吧。”刘来伸个懒腰。
楼下渐渐安静下来，乔云的陶笛声断断续续传来。
阳光依旧带着火热的余温。但太阳已经渐渐西移，快四点了。
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跟小姑娘扯了一个多小时的淡，虽然主要任务没有完成，但意外收获不少，可以收工了，来日方长，不急这一会儿。
刘来这么想着，伸了伸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哎，你猜我和非非姐是怎么认识的？”李冉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
这句话在一瞬间莫名地击中了刘来心脏。
震撼人心的孤独。
刘来继续装作活动胳膊腿儿，没事儿一样：“哦，你们怎么认识的？”
小姑娘眼睛一亮，小嘴巴张张合合，讲个没完。
有时候，刘来会有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方面是因为急眼没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另一方面是刘来私心觉得，一个成年人，尤其是他这样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有志青年，冷冷静静的，是一件挺酷的事儿。
但此刻他故作淡定，是出于一种本能，本能的保护一个小朋友精神世界。
李冉还小，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心里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但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湮灭在沉默中，有些话能够有机会说出来，有人倾听，其实是一种难得幸运。
李冉讲得故事很寻常。
那天李冉在街上吃饭，一个小饭馆，就在学校旁边。
因为是暑假，所以虽然是饭点，但人不是很多。
李冉要了一碗牛肉面，坐在角落。
方非一进来，李冉马上就注意到了。
倒不是她的穿着打扮多精致奢侈，长相多惊艳脱俗，李冉说不清这种感觉，但看到方非，她第一次觉得这个自己呆了五六年的小餐馆好像显得有点破旧，油腻。
她进去和老板说了几句话，李冉没听清。
然后，方非出来，坐在了李冉对面。
李冉的名气不是虚的，学校的学生，但凡专注点身边的时事新闻，都不会对她陌生。
李冉名气很大，但走的不是根正苗红这一路线，而是反面教材的道路，也就是传说中的黑红路线。
所以她在小饭馆一坐，一般旁边没什么女生敢近身。
方非一坐下，李冉浑身不自在。
但在江湖上走，大家都知道，碰上这种事儿，谁先主动谁就输。
既然方非视李冉为空气，那李冉也不能掉价了，必须努力也把方非视为空气才行。
方非一直盯着手机，李冉低头，努力全神贯注的吃面，面吃到一大半，方非终于抬起了头。
抬头看老板端来的面。
方非肤色比正常人白几个度，李冉不自觉的偷瞄几眼。
眼睛酸胀，喉咙一紧，李冉拼命忍着才没咳出声。
方非说是要了一碗面，不如说是要了一碗辣椒，上面撒了几根面。
方非夹起小红椒，面不改色的放入口中，漫不经心的嚼。
李冉看得头皮发麻。
麻着麻着，李冉眼睛眯起来，瞬间清明了。
冤家。
来的是两个女孩，松松垮垮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头发，纤细的身板，透过拙劣的妆面隐约可见清秀的脸庞，还有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两位无论从气质还是举止来看，跟李冉都是一路人。
可一路的人并不一定是朋友。
俩姑娘挨着李冉，坐在旁边桌上，眼神一直没离开李冉，笑得阴阳怪气。
似乎是忌惮李冉对面那个陌生女人，俩姑娘说话声音不大，窃窃私语，说说笑笑，再瞥李冉两眼。
李冉日常作恶颇多，对这仗势不陌生。
俩姑娘声音渐渐大起来。
“哎哎哎，九三班的李启铭你知道吧！”
“谁不知道啊！”另一个女孩开口：“你没听别的班说，咱们班的班花是人家女朋友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