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趴在梁墨胸口上问他:“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能说上个把小时?快点说。”
梁墨抱住李稚, 笑着说道:“没有,就是告诉我有关你的事, 让我好好待你。顺便问我对婚礼有什么期望——”
“婚礼?”
“婚礼由长辈操办, 我们是插不了手了。”
“哦。”李稚没所谓的,婚礼对她来说很麻烦, 有人布置挺好。
“你半点不感兴趣?”
李稚皱眉,叹了口气:“你不知道……”
听起来有故事。
梁墨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李稚说道:“当年我姐结婚的时候,她还在忙公司一个大单子。我就自告奋勇和海城关家接触,操办婚礼。结果……”她一脸痛苦:“不提也罢。总之只有痛苦两个字能形容。”
当年李家这边说得上事儿,又真正上心的, 也就李稚一个。由她应付关家那边的亲戚, 说实话,关家人心不齐,乱是在海城出了名的。各路神仙都跑来掺一脚,哪怕是个婚礼都想着使坏。
更何况那时候关老爷子放出话来,只要李东蔷嫁过去, 他立刻退位把关氏船运首席执行官的位置给李东蔷。这么一来, 惹来许多人眼红。
那会儿,多少人抢首席执行官的位置抢得眼红。谁让关老爷子正儿八经正室夫人生的儿子, 关燕生对自家产业不感兴趣,那谁都能抢、谁都有机会。
谁料关老爷子出这么一招, 竟然是把产业交给了儿媳妇。
自然就引来许多人明面暗地的破坏, 各种手法层出不穷。偏李家这边就只有李稚一个人真正说得上话, 她的堂姐妹各个都不上心, 甚至恨不得乱起来,让李稚焦头烂额。
“我告诉你有多乱,乱到凶险的地步。”
梁墨皱眉,抱紧李稚。
用到‘凶险’这个词,可以想见情况不是多么乐观。
“我差点死掉。”
梁墨神色一肃,不自觉的搂紧李稚。
李稚拍拍他的肩膀:“我喘不过气了。”
梁墨低头,放开手,抿唇道:“抱歉。”
李稚摇头:“你别担心,都过去了。”
“跟我说说吧。”
“受得住?”
梁墨笑了笑。
李稚指尖点了点梁墨的脸颊,刚才有一瞬都变了样,像是出笼的老虎,逮着人吃似的。
不过她不怕。
“有人在婚礼闹事儿,吸引目光,想要抢劫新娘。抢错了人。”
那人就是她。
“半道上发现了,恰巧我看见匪徒的脸,对方想杀人灭口。我跳车……别担心,我玩过那么多极限运动,知道用什么姿势落地最安全。我没事儿,一落地就赶紧跑,对方追过来,穷追猛舍的。”
“后来呢?”
“后来?有人路过救了我。”
李稚轻描淡写的说道,实则当时情况凶险至极。
那年她也才19岁,正是叛逆得厉害的时候,经常玩bmx。身体很灵活,还是跑不过几个成年男子的追踪。而且对方明摆了要弄死她。
当时跳车的地点不是太好,僻静处,没多少人。
跑没多久就被追到,对方抽了条生锈的钢管朝着她背部就是猛力一击。李稚浑身力气都给卸了,倒在地上迷晕着,对朝着她头部而来的钢管无力躲开。
本以为死定了,谁知下一秒有个青年挡在她前面,钢管尖锐部分顺着他手臂划到手背,鲜血淋漓。青年抓住钢管,夺了过来,三两下动作敏捷的卸掉对方的力气。
然后又听到还有人过来,那青年把她背起来藏到隐秘的地方,自己出去引开那些人。
李稚当时迷迷糊糊的,又累又痛,看不清青年的脸,只记得他的声音,好像格外温柔可靠。
后来李家人凭借着藏在她项链里的定位追踪仪救回李稚,李稚醒过来却找不到那救了她的青年。
李稚一直记得那个青年的身影,令人觉得安全可靠。
如果不是梁子齐某些方面看上去很像那青年,让她产生触动,也不会一时冲动答应和他交往。
既然答应了交往就要履行责任,因此李稚也就没有说出分手的话。
“说起来,你才更像——”李稚猛然顿住,起身盘腿坐起,抓着梁墨右手:“我看看你的右手。”
梁墨也起身,没有反对的把右手给她看。
他的右手有道疤痕,挺长。
以前很狰狞,吓坏过小侄女。所以去做了祛疤手术,还是不能完全去除。
“你这疤痕怎么来的?”
梁墨想了想:“大概是二十岁的时候,去一趟郊外。回来途中听到有人喊救命,替人挡了钢管——那人是你?”
李稚压下兴奋和激动,说道:“描述一下情形。”
“当时先听到声音,跑过去看正好看到钢管朝女孩头部砸下来,我没多想就用手挡下了。疤也是那时留下的。”
“真的是你?”
李稚兴奋不已:“我当时找了你挺久,愣是没找到人。”
“那之后没多久我就回德国继续学业。”
“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造化弄人,只是没想到人最终还是那个人。
“那你怎么没认出我来?”
李稚当时被打得快昏迷,什么都看不清。认不出梁墨还算正常,怎么梁墨也认不出她?
“……你当时挺狼狈。”
“你说我丑?”
“没。我只是说你当时挺狼狈——”
“你就是说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