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阳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身回了院子。他的媳妇已经不在堂屋,可能是进屋了吧。

不过他也没去找人,因为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拉开椅子坐到桌子下,开始打量这碗面。

前世哪怕最落魄的时候,他也能买包泡面,那里面还能附送一个油包。绝对不会像这碗成清汤寡水的,连一点油腥也没有。

只是当他的视线扫到这个已经烂得有点腐朽的矮桌时,心里直叹气。

他拿起筷子开始吃,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面味道还不错,爽滑又劲道,汤水还带着点清甜,但又不是高汤,更像是泉水。

很快,他就把这碗面吃完了。

等他放下筷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媳妇不知何时居然站在他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被人这么盯着瞧,张向阳脸色涨得通红,因为他想到自己嘴上还沾着面汤,刚想掏口袋找面纸擦嘴,猛然想到自己的处境。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起身走到院子里。靠近前屋和东屋的拐角处有个水缸。

只是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了,他用葫芦瓢舀了一点点,抹了下嘴。

“你能把水缸添满吗?”张向阳的身后传来一阵怯懦的声音。

张向阳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人是他媳妇。

她的身板很小,一看就不是能干那么重的活,他接过她递过来的木桶,出了家门。

等出了家门,他才猛然想起,他根本就不知道水井在哪?

往左还是往右?他想回头问,可他怎么问?说自己忘了水井在哪了,那他就真是傻子了。

他踌躇三秒,决定往左试试,如果遇到人看到他拿水桶走反了,一定会问他,那他就装作想事情太入神走错路了。

他沿着巷子往左走了没一会儿,从旁边巷子里蹿出一个男人,唬了他一跳。张向阳朝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可对方却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左边巷子里带。

张向阳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小混混想揍人的,可对方的力度并不大,用勾肩搭背来形容更贴切,更何况,对方还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阳哥,我有事跟你说。”

张向阳立刻不反抗了,跟着他到巷子里。

“什么事啊?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赵志义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想开口似乎又下不定决心的样子,把自己憋得脸都红了,末了才问一句,“你和魏玉红谈得咋样了?”

啥?张向阳惊讶之余竟未收敛自己脸上的震惊。

赵志义却当他是不好意思,提醒他,“她答应给你生儿子了吗?要我说你这眼光不错,魏玉红长得那么水灵,生出来的儿子一定好看。”

张向阳把刚才他娘的话和这人的一结合,总结出来了,原身是想找个小三帮他生儿子。那个小三还是女知青,名叫魏玉红。

他还想说什么,可对面那人却勾头往巷子外探,然后回过头朝他小声道,“知青下工了,我得走了。阳哥,祝你早生贵子。”

说着,他直接从巷子口冲了出去。

张向阳却气得半死,原身交得这是什么狐朋狗友啊?原身犯错了,他不帮着拉一把,反而在那边一个劲儿地鼓动。

他提溜着水桶也跟着对方一起出了巷子,迎面就看到一群知青们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张向阳的时候,眼里都带着几分畏惧,有的女知青甚至还朝旁边挪了好几步,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病毒似的。

张向阳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他低着头加快脚步,哪知走在最后的一位女知青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但没躲反而小声说了一句,“今晚八点王家巷里见。”

张向阳猛地一抬头,回头就见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知青穿着蓝色褂子往前跑,她跑起来的时候,垂在她肩膀两侧的麻花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所以说这是他的出轨对象?

张向阳也顾不得多想,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在村子里溜达一圈,到底还是让他提到水了。

他一连跑了四五趟才把水缸添满,累得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他揉着腰心里腹诽,难道以后他都要跑那么远挑水吗?这多累呀。他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该想个好法子,比如说给家里打口井。

他扭头看向他媳妇,发现她正坐在廊檐下缝衣服。

他搬着凳子坐到她旁边,她的膝盖上搭着一个笸箩,里面放着针线,她手里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原来这件褂子的手肘处被磨破了,她从别的旧衣服上剪了一个椭圆形,然后贴在破洞处开始缝。她的动作很快,但缝出来的线却一点也不歪,很是齐整,看来她是个手巧的。

虽然自己无意间得了个媳妇,可张向阳却不打算跟对方离婚,去追求什么真爱。前世他和女朋友谈了七年的恋爱,到最后还不是败给了现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真爱,再说,他要跟她离婚,她的处境该有多糟糕,这年代对女人并不宽容,他何苦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真爱,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再说他还是个冒牌货,原主那么想要儿子,都没有跟这人离婚,可见她有多好。她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而且还贤惠,他完全没理由跟她离婚不是。

许是他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太久,何方芝把一处补丁缝好之后,她熟练用剪刀剪掉线头,抬头看他,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

张向阳这才发现他媳妇居然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形如杏,清纯中透着水润,他惊艳了一下,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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