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张向阳都没有料到, 他自己能熬过这三个月。

等杀青的时候,他不仅瘦了一圈,而且嗓子都有点哑了。

相比他, 其他人要轻松多了。尤其是跟他一个宿舍的男知青, 多数都只是个背影板, 台词更没有几句。

回去的时候, 依旧是辆大卡车,因为没有粮食带回去, 所以他们这些人也跟着一起沾光, 站在卡车上一起回去。

因为共同度过这三个月,大家都结下了深刻的友情, 张向阳秃噜了下自己的脸,叹息一声, “终于拍完了,我都已经瘦脱相了。”

虽然他们后来跟副导演混熟了, 经他同意去生产队换了些蔬菜。可蔬菜再好, 哪有肉有滋味。大家伙现在全是一脸菜色,看着就像是从难民营里出来的。

其他人头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真的太辛苦了。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工作组的人员哈哈大笑,“以后你们就习惯了。”

下车的时候,副导演叮嘱大家, “明天早上十点, 咱们在三元街的国营饭店吃杀青饭, 饭钱大家一起掏。想要带家属的尽管带过来。”

张向阳背着包袱和同伴们挥手告别。

张向阳背着包袱上门的时候, 何方芝正在背诵《黄帝内经》,红叶和红心在堂屋里写作业,李婶正在教红瑾认东西。

红叶和红心惊讶地叫出声,丢下手里的笔就跑出来了。

“爸爸,你可回来了!”

两个闺女这么热情的迎接,张向阳别提有多高兴了,张开双臂迎接两个女儿。

红叶和红心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可下一秒就捏着鼻子从他怀里挣脱开了,“爸爸,你身上太臭啦。”

两个孩子一蹦三尺远,一脸嫌弃。

张向阳把包袱放下,提了下自己的衣服用鼻子嗅了几下,“没有啊。哪里臭了?”

何方芝从房间里出来,老远就挥着鼻子,“你这是多少天没洗了呀,也太臭了。”

说完,她转身回屋,丢下一句话,“我去给你找衣服去,你别进来啊,要不然把房间都给熏臭了。”

李婶抱着红瑾出来,憋着笑,“我去给你烧水。”

张向阳朝她点头道谢。

他手撑膝盖,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红瑾,“还记得爸爸吗?红瑾?”

红瑾眨巴着大眼睛,小手点在脸颊上,似乎是在回想这人是谁。

张向阳被她这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三两步上前,一把捞起她抱在怀里,亲了几口,“哎哟,我们小红瑾真是太可爱了。”

离得这么近,红瑾自然也闻到了他身上的臭味儿,用小手把亲爸的脸往外推。可她人小,力气不够大,用劲大力也只堪堪推了半臂拒绝,这还是张向阳故意让着她的。

还是这么臭!红瑾不干了,咧着小嘴就开始哭。

何方芝找好衣服出来,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把红瑾接过来,“你呀你,干啥惹她哭。这孩子是啥性子,你不知道啊。”

红瑾自小就不怎么哭,但是只要一哭就势必要哭够本。谁哄都没用。红叶和红心怕她哭闹被亲妈亲爸训,所以不敢欺负她。

张向阳嘿嘿笑,凑过来,“媳妇,你帮我搓搓后背吧。我都已经好久没洗过澡了。”

九月十号去的,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号。刚开始去的时候,还能用搪瓷盆冲个凉水澡,可现在天气早就凉了,那里又没有浴桶,他们只能忍着。

何方芝一脸嫌弃,“成吧。我给你搓。”

没一会儿,李婶就把热水烧好了,张向阳自己把浴涌添满。

坐在浴桶里,热水浇在自己身上,张向阳舒服得呻|吟一声。

何方芝拿着葫芦瓢往他后背上倒热水,“好了,别作怪了,天气这么冷,早点洗早点出来,当心感冒了。”说完给他搓背。

张向阳顺势握住她的手,回过头来,眼睛冒着火,“媳妇,我想死你了。”

他的话意有所指,何方芝捏了下他的鼻子,“好好洗。等晚上。”

张向阳心里一热,松开她的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何方芝见他不闹了,继续给他搓背,“对了,你这三个月过得怎么样啊?”

张向阳指着自己的嗓子,可怜巴巴地道,“你听听我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我过得有多凄惨。”

“听出来了。那你觉得值得吗?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却差点把自己嗓子给毁了。”

张向阳很肯定地点头,“当然值得。我想当演员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钱,我喜欢演戏,我想让大家都认识我。钱是次要的。要不然我当初就选择当商人了。”

何方芝见他说演戏二字的时候,眼里都冒着光,心中倒是多了一丝佩服。至少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

她会的东西很多,比如说刺绣,做菜,画画,可这些都是别人要求她的。她自己喜欢做什么?她好像真的不知道。

就连现在要学的中医,也只是因为她有几分兴趣,要说有多喜欢,还真的谈不上。像张向阳这样说起演戏,眼里都冒着光,这种感觉她是没有过的。

如果硬要说有,那只能是在她看到名家名作,为人家的创意喝彩的时候。

张向阳见她一直沉默着,主动打破这份宁静,“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杀青宴吧。我们导演,副导演和摄像等人都想见见你。”

“吴主任已经跟我说过了。”何方芝顿了顿,“你和他们关系相处得怎么样?”

张向阳嘴角翘起,“都挺好的。氛围很不错,我很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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