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和对方不死不休!

当然,在找梅姨娘之前,他需要去验证心中的想法,要去看看,老太太的死,梅姨娘到底有没有参与,参与到什么程度?

背后可有主使?主使人是谁?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

哗啦啦!

老太太曾经住着的西院内,主人已经离世多日,房内贴身伺候的丫鬟尽皆被遣散,廊檐下往常叽喳叫个不停的各色鹦鹉八哥也早被移往他处。

满院寂静,以往热闹的情景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几个孤零零的老弱病残,日日弯着腰,握着扫帚,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打扫着并不会有人来踩的地面。

秋风吹过,满地的枯枝败叶簌簌作响。主人不在意,短短几日,就连洒扫的人都懈怠了。

蓦然间,贾赦的忽然出现,让院内值守的人纷纷战战兢兢的跑出来跪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残花败柳瑟瑟发抖。

但贾赦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思整顿这些下人,他现在只想找到答案,解开心中的疑惑。

若是查案,前世的他,肯定看不出来。但是,流放十年,和北武国的人斗智斗勇十年的他,此时有五六分的把握找到害死老太太的凶手。

进入老太太日常起居的堂屋,阴冷之气瞬间侵入全身。

墙上原先挂着的花开富贵屏风已经撤下收了起来,桌案上空落落的,一色玩器也无。

里屋榻上,老太太往常喜欢躺着的地方,被褥已经收起,只剩下空荡荡的硬木板床,再也没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或者是笑,或者是欣慰点头。

榻旁边的梅花小几上,空无一无,几日没打扫,已经有了层浮土,轻轻一沾,五指俱白。

贾赦愣怔片刻,看着指尖上的灰尘,忽然心里发酸。

老太太对他再不好,可到底是他亲娘。

老太太在,他是有娘的孩子;老太太没了,他,就没了娘!

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娘!”

低低一声呼唤,回荡在空寂的屋内。

可惜,已经没有人或疾言厉色、或和蔼可亲、或满脸不耐地回答他的呼唤,也没有人指着他,指责他不好好做官,不好好保养身子,不好好养育儿孙。

更没有人痛心疾首地告诉他,他应该好好继承先辈的遗志,不能让贾府在他手里蒙羞。

更不会有人恨铁不成钢的骂他,说他不应该收那么多女人在屋内,为老不尊。

今后,他的耳边不会再有各种各样的唠叨。

他得到了真正的清静!

但,贾赦眼眶渐湿,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到底成了没娘的孩子啊!

浑浑噩噩许多天,贾赦头一次真切的意识到,一切都变了。

他虽然重生了一回,但是,亲娘再也回不来了。

很想哭!

但最终,心内有一块儿石头堵着,老太太的慈爱与偏心交织出现,眼泪并没有真的流下来。

一个人呆呆站着,贾赦很久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四处看了看,前世的老太太死的不是时候,葬礼虽然还算完整,但是十分的草率,仅仅维持应有的体面而已。今生,他为老太太办了个极盛大的丧礼,也算是弥补了前世的遗憾。如果老太太在地下有灵,应该会欣慰的吧?

老太太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需要好好活着。

深深吸气,收敛心情,准备趁着天色还亮,找证据。

就在这时,“老爷?”

贾赦回头,赖嬷嬷穿着重孝,拄着拐杖,在一个眉清目秀大约只有八九岁的小丫鬟的搀扶下,愣在门口。

“赖嬷嬷。”贾赦平淡的回了一声。

对于老太太生前看重的这些人,他没有一点儿好印象。

前世的赖家,虽然家财万贯,孙子都当了官儿了,依然赖在府内不走,趴在荣府这棵大树上吸血,自己吸的身形滚滚,府内却是精穷。

最后,贾家被抄,他们这些主子成了阶下囚,被流放被发配,死的死,散的散,被卖的被卖,赖家的人却全被赖尚荣赎了回去,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当他们的老爷太太。

更可恶的是,背后对他们捅刀子的人中,就有赖尚荣。他早已经投靠了忠顺王爷,将府内许多事情都卖给了忠顺王爷。

贾赦脸色发红,气息不稳,想到赖尚荣背主求荣,就恨不得砍了他!

但赖尚荣已经被放了出去,现在是自由身,并不是贾府的下人,他并不能随意杀他。

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的恨意,贾赦平静下呼吸,低声问在门口却不进来的赖嬷嬷:“嬷嬷来这里,可是有事?”

“啊?”赖嬷嬷好似有些神思不属,听到贾赦的问话,猛然回神,随后不知是尴尬还是正在神游天外,支吾道,“啊,没事儿,没事儿...哦,不对不对,有事儿有事儿。我有事儿找老爷呢。”

暖洋洋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射下的光束拉长了赖嬷嬷在屋内的影子。赖嬷嬷身形佝偻,影子又长又弯,看上去,像是有点儿心虚。

贾赦忽然间起了兴趣,这位一向端着长辈范儿教训这个教训那个、连宝玉都不放过的嬷嬷,怎么会心虚呢?

“哦,那嬷嬷有什么事儿找我呢?”贾赦面沉如水,平静异常。

赖嬷嬷左右扭着头,眼神明显有些飘,“我来找老爷,是想请老爷发发慈悲,放我们一家子都出去。”

“哦?”贾赦蓦然一震,“放出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前世像牛皮糖一样赖在府里不走的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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