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节第二天。

姜颜照例和往常一样来上班,今天她小夜班,来的不早不晚,换好制服交接完之后就坐到了护士站的椅子上。

昨天是护士节,除了沈西沉之外,也有病人送来些小礼物,大多是水果贺卡之类无足轻重不影响规定的东西。

所以当姜颜看到桌子角落里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面用卡片写了她的名字时,也没有很放在心上。

她随手拿过来,想看下是几床放在这儿的,心里也没好奇是什么,因为她大约可以猜到里面可能是水果或者贺卡。

不过,等她打开之后就发现,她想错了。

里面不是什么水果或者小玩意儿,而是一个她看不出什么用途的小东西,大概有手表表盘那么大,有精巧的开关,长得极其眼熟,她记得……在叶铮凉病房见到过半成品。

眨了一下眼,在盒子底部,她还看到了它的“说明书”。

说是说明书,其实就是一张纸上,有人用铅笔写了几行字。

姜颜一串看下来,脑海中便浮现出了这些好看的字的主人。

这东西并不难用,是用来开药瓶的。

通常情况下,护士们都用砂轮片来开药瓶,它可以取代砂轮片,开药瓶更简便快速。

……她之前繁忙之中失误,被砂轮片伤到了手,之前她和叶铮凉提过,他记得。

心情有些诡异的变化,姜颜抿抿唇,当时就拿这小“礼物”做了一下实验,按照“说明书”上写的,咔哒一声就打开了药瓶盖子。

她惊讶地低头仔细研究,那副模样在有些人看来真是傻得可以。

不远处,七病室的门口,病号服外搭了件灰色外套,叶铮凉站在那儿,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远远地瞧着护士站正在仔细“学习”的女孩。

他淡薄冷峻的脸庞安静而直接,好看的眸子透过眼镜片,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今夜,这儿寂静得出奇。

日子就这么安静地过了几天。

一切都看似很平静,姜颜不上夜班的时候,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到七病室拉窗帘,熬了夜想睡个好觉的叶铮凉每天早上冷着一张脸坐在那盯着她,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他几乎带了点杀意的眼神一样,十分淡定从容。

大约,她已经断定了,他不会真的做什么。

挫败感。

浓浓的挫败感。

原以为这样就到头了,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叶铮凉更具挫败感。

沈西沉不愧是安城甚至全国首屈一指的血液病医生,在某种方面上他和叶铮凉很像,他们都很年轻,却都有着别人羡慕不来的天赋。

叶铮凉很快就被允许出院回家休养了。

这也就意味着,姜颜对他的专属护理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天早上,叶铮凉站在病房里,换了常服,看着别人帮他收拾东西,以前他会专注地盯着,免得下面的人把东西弄乱弄坏,可他今天却没心情。

他好几次看向病房门口,也不知在等什么。

等到东西都收拾好了的时候,他也没等来什么。

有些烦躁地坐到了椅子上,抬手松开了衬衣领口的纽扣,收拾好东西的人都在犹豫是否要问他能不能走,因为他看起来一时半会不打算离开。

就这么又过了半个小时,叶夫人催促的电话打来,其他人才被逼无奈上前准备询问,叶铮凉侧过头,听见他们试探性地问:“少爷,夫人打电话来催了。”

叶铮凉安静着没说话,但也没继续为难他们,医院的确不能再住下去了,这终究不是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地方。他站起身,系上西装外套第一颗扣子,迈开长腿,离开。

分别或许总是在所难免。

他们到底不是一路人。

叶铮凉走在几个人中央,路过的其他病人和家属或是医护人员都会看他几眼,以前他会很反感,但今天他其实也在用眼神搜寻着什么。

临近护士站的方向时,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了。

只是,他找的人好像遇见了麻烦。

“都怪你!”

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妇女抱着哭泣的孩子在那大吵大叫,指着被护士长挡在身后的姜颜说:“你怎么能给我儿子输青霉素?!我儿子青霉素过敏你不知道吗?!”

姜颜不想就这样躲在人身后,她试着解释说:“青霉素过敏您为什么不告诉大夫呢?我是按照大夫开下来的药单配药的,您应该提前告诉大夫不要开这类药物。”

她的解释很合理,可妇女的反驳让人无话可说:“我当然说了!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不说!大夫压根就没给我儿子开青霉素,你这个女人怎么当护士的?你上班是在做梦吗?药都能配错?!”

护士长转头皱眉道:“怎么回事?怎么会配错药?”

姜颜摇头道:“不可能的,我看到的药单绝对有青霉素,怎么可能配错?我当时还想给孩子做个皮试,是家长说没必要的。”

护士长眼神变了变,对林冰说:“林冰,你去把药单找来。”

林冰立刻去照办,姜颜被护士长挡着,可那妇女力气极大,儿子的哭嚎让她非常生气,她嚷嚷着要个说法,三两下把护士长推开,要去抓姜颜的头发。

姜颜哪里见过这阵仗,工作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出这种事,她怔怔地站在那,眼见着妇女的手抓了过来,她后知后觉地想要反抗,可似乎有些来不及,她下意识闭上眼,但想象中的疼痛和桎梏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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