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一切让人震撼,许是因为连周少阙都没有说一句话,总之场面上安静得连尘埃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安静之中,张争流将江何溪抱走了。

江何溪将头轻轻靠在张争流怀里,她阖上眼睛不去再看背后各人的表情,但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地知道,她虽然暂时离开了那里,但是这件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直至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江何溪开口道,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回去便行。”

张争流没有理她,只抱着她继续往前走。江何溪只觉得身心都疲倦极了,她靠在张争流身上,轻轻地道,

“谢谢你。”

张争流浑不在意。过了半响,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悲,

“你当真那么爱周少阙,为了他都能不顾自己性命了吗?”

江何溪握住张争流衣袖的手指陡然缩紧,心上没出息地溢出一股酸涩,她轻轻吸口气,淡淡道,

“不说这个,行吗。”

张争流深深朝她看了一眼,将她抱进房间的床上。

江何溪躺在床上,却并不觉得身体有多痛。她将目光从房门口一点一点移到对面,有一枝春天里的枝桠透过打开的窗户,伸进房间里,光秃的躯干上却并无新意。

张争流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江何溪的脸,他缓缓张口,

“若是一开始认识你的人是我……”

剩下的话却像是被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张争流情不自禁地倾身,将嘴唇凑到江何溪的额头上。

一股温热的呼吸越来越热,何溪头一偏,躲过了。她微微斜过的头,视线正对着房门的方向。

张争流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他快速起身,沉沉道,

“你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危又如何,可他却是连看都不来看你一下。”

江何溪却是摇摇头,道,“他会来的。”

江何溪垂眉,“你若不信,咱们尽可以打个赌。”

草场那座废墟旁,何柳见江何溪被张争流抱走,本来也打算跟过去看看,但是还没有迈步,便听见秦慧惊道,

“秦原,你手臂上怎么划了这么深的口子!”

何柳脚步一顿,但是寻思江何溪伤得也不轻,便要先去看看江何溪,但还没有走几步,便听见明业道,

“这位何小姐,秦总这可是为了保护你而伤的。”

他这么一说,何柳当真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了。她心中当然也记挂着秦原,便走过去查看秦原的伤势。

周少阙站在草地上,盯着那一片废墟,却是既没有开口说回去,也没有说去看江何溪。

刘莹看着周少阙的背影,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若是他爱江何溪,那么他这时便不该站在这里,若是他不爱江何溪,又为什么沉默至此,一动不动。

正在她紧张地揣摩着周少阙心思的时候,明业走过来。

他走到周少阙跟前,带着些感叹一扫眼前的废墟,

“没想到江何溪对你情深至此,只是你也真是舍得,这么久了竟然都不过去看看她伤得怎样,一旦绝起情来,连本少都不如你啊。”

周少阙淡淡看了眼明业,“明少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是,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

周少阙说罢,也不再停留,径直朝前走去。

刘莹见他去的方向并不是江何溪的住所,心头不觉一松,便跟到他后面,拉住他衣袖唤他,

“少阙……”

周少阙却没有转过身,只温声道,

“你也受惊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伸手轻拂过她的头发,也借力挣开刘莹的拉扯,一人朝远处走去。

刘莹站在原处,一直目送到周少阙背影消失,也没有离去。

明业走到她身后,道,“在担心,对吗?”

刘莹看都没看明业一眼。

明业像是很有兴趣一般,自顾自道,“一个女人竟然肯为了他的安全,不惜牺牲自己,这个女人还是他自己千里迢迢从白樱镇带回来的。”

“这样深的一份感情想是谁都会感动,周少阙也不会例外,他难保不会对江何溪动心,也难保不会就此弃了你,再选她。反正他是不是爱你,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明业深深地笑起来,“我说得对不对?”

刘莹猛地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明业,

“明少想是看错了,我同少阙的感情好得很。”刘莹暗暗握紧拳。

明业呵的一声笑出声来,“刘副总果然是自信。”

江何溪见张争流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她房间,但是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医生进来,给她检查身体。

说来也奇怪,那些东西砸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手臂以及背部上有些淤青和刮伤。

何溪也并不觉得身上有那些不舒服,那医生给她检查了好几遍,只开了些简单的药后,便离开了。

何柳中途回来过一次,但是她伤得不重,在得知秦原秦原也受了伤后,她只让何柳在此处呆了一会儿,便打发她去秦原那里。

一来,她知道何柳心里也挂记着秦原,二来,便是她自己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同张争流打赌周少阙一定回来,其实她赌的也不过是周少阙对自己尚有一份感情,她赌在小镇上,周少阙对她的关怀不是假的。

可是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她房间里的门再也没有动过。一直到了晚上,夜幕将整个庄园都笼罩起来,月亮也露出一角。

江何溪没有开灯,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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