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低头盯着苏酒。
她大约并不知道,她现在的姿态有多么娴雅乖巧。
别的男人如果娶了性子绵软的美妾,时间长了失去新鲜感,必定会另谋别的美人。
可他萧廷琛不一样。
他一直都喜欢苏酒乖萌听话的样子,只要她乖,要星星要月亮,他都愿意摘给她。
他是不会负她的。
苏酒去给萧廷琛拿锦袍,却注意到大衣橱旁边还有个小衣橱。
制作得非常精美,纹面雕刻也极为细腻,紫檀漆色高贵端庄,两扇橱门上还挂着一把黄铜小锁。
锁着什么呢?
苏酒眨了眨眼,拨弄了下小锁。
她没有钥匙,打不开。
难道是萧廷琛存宝贝的地方?
她轻笑了下,没放在心上,拿起锦袍就离开了。
萧廷琛站在榻边。
他张开双臂,任由苏酒为他更衣。
低头,就看见苏酒为他扣上金腰带。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
苏酒扣好腰带,抬头看他。
男人的桃花眼闪闪发光,跟小狗一样。
她讪讪,“怎么了吗?”
萧廷琛把她搂到怀里,满足地亲了口她的额头,“没怎么。用早膳吧。”
因为苏酒是侧妃进门,所以不必入宫跟帝后请安。
两人不赶时间,连吃早膳都慢悠悠的。
萧廷琛吃一筷子面望一眼苏酒,吃一筷子面望一眼苏酒,叫苏酒心里发毛。
她嫌弃地捧住小碗,“你好好吃饭成不成?”
“嘿!”萧廷琛低笑一声,“我瞧着妹妹秀色可餐,比这些小菜更能下饭。”
有她陪着,他食欲都好了很多。
他希望她能一辈子都这样陪着他。
萧廷琛早膳后有练刀法的习惯,苏酒独自回到降鹤汀,见娘亲被婢女们照顾得妥妥帖帖,也放了心。
正对着苏敏说悄悄话时,霜降揣着一封信兴奋地奔进来,“娘娘,大喜事,国公爷和世子寄信来啦!”
苏酒赶紧坐到圆桌边。
父亲的字迹一如既往的丑,兴奋地诉说他们在边疆杀了多少金国士兵。
他喜欢打仗,喜欢抛头颅洒热血地保家卫国,对他而言,战场比纸醉金迷的长安城更有家的感觉。
苏酒又拆开陆存微的信,里面仍旧叫苦连天,顺便告诉她银子花完了,让她想办法再寄点过去。
苏酒好笑。
她回了信,顺带把自己成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手头确实没有银票,该怎么给哥哥寄钱呢?
白露端茶进来,知道她的难处,提醒道:“雍王今非昔比,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宝,不如您问他要些银票。”
“问萧廷琛要钱?就算他肯给,必定也要先狠狠嘲笑我一番才给。”苏酒皱眉,“还不如去卖香呢。”
霜降想了想,提议道:“昨儿成亲,奴婢瞧着管家那边收了好多贵重礼物,就存在库房。不如娘娘拿两件去卖了,再把银票寄给世子爷。”
苏酒托腮。
那些礼物是恭贺她和萧廷琛成亲的,所以得有一半儿是她的。
她拿自己的东西去卖,想来萧廷琛也不会说什么。
她点点头,认为此计可行。
主仆三人偷偷摸摸踏进库房,苏酒忍不住轻声:“明明是卖自家东西,为什么我有种做贼的感觉?”
白露汗颜,“奴婢也是。”
霜降满脸兴奋,“小姐快看,那只金算盘精巧得很,一定能卖出高价!咱们就偷金算盘吧!”
她一激动,连称呼都忘了。
苏酒捧起金算盘,“沉甸甸的,得有两斤重。再加上这工艺,我估摸着能当不少银子。”
白露福至心灵,突然回头。
只见萧廷琛身着淡青色练武服,双手负在身后,正笑眯眯望着她们。
她心里“咯噔”一下。
霜降还要多嘴,被白露轻轻拉了下胳膊。
她下意识回头,看见萧廷琛笑得见牙不见眼。
呃……
她立即如丧考妣地抖了抖,毫不犹豫地和白露退了出去。
苏酒把金算盘揣怀里,又拿起一只夜光杯。
“玉质剔透,大约能卖两千两银子。”她把夜光杯揣袖袋,“不过是雍王迎娶侧妃,这群官员倒是出手大方……家族底蕴究竟有多深厚?”
库房深深。
她乐此不疲地拆着锦盒,里面的宝物一个比一个贵重,看得她眼花缭乱。
半刻钟后,她抖了抖鼓囊囊的衣裙,转身准备离开。
却看见萧廷琛靠在货架上,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苏酒惊得后退一步。
她睁圆了眼睛,这厮……什么时候来的?!
似是看穿她心头所想,男人笑道:“刚过来,想看看妹妹在做什么。”
“我……”苏酒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我自然是过来瞧瞧,昨日收了多少礼物。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有一半是我的!”
“你的?”
男人嗤笑,一步步逼近她。
苏酒害怕后退,“你想做什么?!”
她撞到一处货架,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些礼物,别人办喜事时我都要一件件还回去的,如何就成了你的?”萧廷琛卷起她的一根细发辫,眯了眯桃花眼,“这辫子……”
“辫子又怎么了嘛?”
“我的小酒儿怕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已为人妇,怎么还能继续梳小姑娘的发髻?”
苏酒摸了摸垂落在胸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