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举着花瓶的手在发抖。
她当然不怕杀人。
只是……
萧秉文到底是萧廷琛的亲祖父。
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一种血液,如果她杀了萧秉文,萧廷琛会恨她吗?
少女犹豫的功夫,萧秉文已经扑了过来!
就在他即将得手的刹那,槅扇猛然被人踹开!
萧廷琛魅影般挡在苏酒身前,握住萧秉文的手。
看似轻松写意的动作,苏酒却听见了骨骼碎裂声。
同时,萧秉文发出杀猪般凄惨的嚎叫!
萧廷琛把他踹开,转身搂住苏酒,“没事吧?”
苏酒小脸苍白,轻轻摇头。
余光注意到萧秉文掏出青铜铃,她连忙扯了扯萧廷琛的衣袖。
萧廷琛狞笑,上前一脚踩住萧秉文完好的那只手!
骨骼碎裂声,伴随着萧秉文凄惨的尖叫声再度响起!
他两只手的骨头都碎成了粉!
玉钿等侍女呆若木鸡地立在门外,满脸不敢置信。
萧廷琛拾起青铜铃,交到苏酒手中,“拿着。”
苏酒诧异,“这东西……不毁掉吗?”
萧廷琛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眼,“不是在研究我身上的蛊毒吗?这玩意儿,也该一道研究。”
苏酒捧住青铜铃,只觉烫手。
她望着萧廷琛。
这个男人,把与他生死攸关的东西,轻描淡写地交到自己手里,他这么信任自己吗?
没等她问出口,男人取下束发的墨色缎带。
他把缎带蒙在苏酒的双眼上,在后脑打了个绳结。
苏酒茫然,“萧廷琛?”
萧廷琛捏了捏下她的脸蛋,“可信我?”
苏酒捧着青铜铃,认真点头。
萧廷琛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笑容,“那就不要睁开眼。”
苏酒乖巧地立在寝屋,一动不动。
黑暗里,她听见萧秉文的惨叫一声盖过一声,她听见骨头接二连三的碎裂,她听见玉钿和其他侍女们惊恐绝望的尖叫!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
那么浓、那么浓,好像置身在血液的炼狱!
苏酒动了动绣花鞋,清晰地察觉到有粘稠的液体浸润了鞋底。
是血。
初春的夜里,寒风如野鬼般嘶吼,可明珠苑里接二连三传出的惨叫声却更加恐怖。
半刻钟后,苏酒只觉身体一轻。
扑面而来的,是男人身上浅浅的崖柏木香。
她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颈。
萧廷琛打横抱着她,不疾不徐地朝明珠苑外走。
苏酒轻声,“我可以摘掉缎带吗?”
“不可以。”
“为何?”
“不想你看见我杀人后的样子。”
檐下风灯轻曳。
笼光落在男人身上,鸦青长发如同墨笔勾勒而成,在黑夜中肆意张扬。
白皙秀丽的面庞溅满鲜血,就连本黑色的外裳都被晕染得深色几分。
鼻梁挺拔,桃花眼平视前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阴沉。
在苏酒看不见的地方,他总是这种冷厉残酷的表情。
像是暗夜的修罗。
男人身后,满院尸体。
玉钿的四肢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躺在血泊中轻微抽搐,眼泪从狰狞扭曲的面庞上滑落,偏偏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只能在绝望和悔恨中,等着血流干后才能死去。
屋子里,萧秉文浑身的骨头全被碾碎。
他如同软骨虫般趴在地上,诡异扭曲的身体令人胆寒。
浑浊的老目遍布红血丝,因为疼痛,眼泪不停滚落。
他张着嘴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因为他的舌头被人割了。
他死也想不到,萧廷琛竟然敢对他下这样狠的手!
他不过是想玩一下苏酒,至于吗?!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他就不怕吴嵩报复吗?!
为一个女人弑杀祖父,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屋内一灯如豆。
血液源源不断地从萧秉文嘴巴里流出,他盯着烛火,期盼黎明早一点到来,期盼有人能够在最后关头送他去看大夫。
蜡烛渐渐燃尽。
屋内彻底陷入黑暗。
他只能躺在冰冷的黑暗里,绝望而孤独地等待死亡降临。
……
萧廷琛抱着苏酒回到主院。
寝屋里,琉璃灯灿烂温暖。
苏酒想伸手揭开双眼上的黑缎带,却被男人按住。
她细声:“萧廷琛?”
萧廷琛把她放在床帐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
侍女欺负她,他便为她杀光明珠苑的侍女。
萧秉文欺负她,他便为她弄死萧秉文。
人命算什么?
血脉算什么?
世间只有苏酒待他好,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谁敢欺她,他就杀谁。
他萧廷琛一路走来都是坎坷,唯有一个苏酒,像是黑夜里的灯火,像是苦茶后的余甘,给他温暖和清甜。
他放下一重重绣花床帐。
春夜的风吹灭了屋中烛火。
花影婆娑。
他用腰带把苏酒的双手捆在床头,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裳。
他的气势凛冽霸道,不容反驳。
苏酒浑身轻颤。
早知会有这一刻,只是……
黑缎带蒙住了她的双眼,她察觉到萧廷琛的手游走在她的肌肤上。
温凉、粗糙,带着些微怜惜。
月光从床帐外洒落,美人的娇躯裸.露在萧廷琛眼中,白腻娇嫩,吹弹可破。
胸前的弧度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