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希望……
这个孩子是他和苏酒的骨肉。
萧廷琛唇角往下压了压,弧度苦涩。
他吹熄蜡烛,随手拉过被褥躺了下去。
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她不在的三百六十五天,对他而言日夜都是煎熬。
白日思她入骨,夜里思她难眠。
好不容易见着了,可她却忘记了他们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徒留他一人在原地,像是被独自撇在了暴风雪肆虐的荒原上。
而这一夜,嗅着榻上小家伙散发出的那股浅浅奶香,不知怎的他竟睡得格外酣熟香甜。
一夜无梦。
清晨时分,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手拍在萧廷琛面颊上。
男人睁开眼,小家伙居然爬到了他胸口上!
圆眼睛乌溜溜的,正好奇地盯着他。
萧廷琛皱眉。
他坐起身,拎起小宝宝打量,“小小年纪,胆儿还挺肥……苏小狗,你再敢碰朕,朕就剁了你的手。”
小家伙咧嘴傻笑,挥舞着小胖手,努力去够萧廷琛的脸。
萧廷琛冷哼,把他丢在榻上,起身梳洗更衣。
他在屏风外用早膳时,白露带着奶嬷嬷在屏风后给燃燃喂奶。
小家伙大约还不习惯,吃着吃着就哭了起i,难哄得很。
白露没带过孩子,和奶嬷嬷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只得纠结地出i请萧廷琛,“主子,小公子脾气倔,不肯让我们抱。吃了几口奶就不肯再吃了,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您进去哄哄他?”
萧廷琛面无表情。
一只鹿皮靴履霸道地踩在椅子上,他端起粥碗随意喝了大半碗,没好气道:“这小畜生就是个孽种,算哪门子的小公子?叫他苏小狗就好。”
白露讪讪。
要是给小姐知道,她的骨肉被主子唤作“苏小狗”,估计杀了主子的心都有了!
她只得帮着说好话,“虽然小公子不是您的宝宝,但他和您十分亲近,他不让任何人抱,就只让您一人抱……可见没有血缘,却胜似有血缘啊!”
萧廷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他吃完粥,又吃了一盘肉,屏风后那小畜生竟然还哭个没完没了。
他沉声道:“抱出i。”
奶嬷嬷急忙把燃燃抱出i,恭敬地呈给萧廷琛。
白露望去,说也奇怪,他们家主子刚抱住小公子,小公子就神奇地止住了哭,还带着眼泪鼻涕泡泡,笑眯眯努力朝萧廷琛伸出小胖手。
仿佛他天生就和主子亲近。
萧廷琛盯着燃燃,依旧没有表情。
苏酒和颜鸩的种,颜鸩抱他的时候,他大约也不会哭吧?
苏酒、颜鸩再加上他们的儿子,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多幸福啊……
桃花眼中的戾气又重了几分,他把燃燃扔给奶嬷嬷,沉着脸大步离开帐篷。
燃燃“哇”一声哭了。
奶嬷嬷迟疑地望向白露,“白露姑娘,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白露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望向燃燃的目光充满怜惜。
孩子本是无辜的,却偏偏摊上了颜鸩那个生父,如今落在主子手上,将i怕是命途多舛……
萧廷琛站在大帐外,垂眸点燃烟管。
他很凶很凶地抽着烟,视线落在青城的方向,眼尾晕染开的猩红残酷如血。
苏酒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女人,可想而知她会有多爱她的孩子。
如果拿苏小狗当诱饵,把她从青城骗出i……
挟持南疆女帝,再攻打南疆似乎变得相当容易。
而且……
还能分开她和颜鸩,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萧廷琛薄唇弯起卑劣的弧度,唤了吴嵩过i,让他马上去准备。
大雍的国书很快被送进青城。
吴嵩亲自充当使者,站在厅堂下方,修身的掌印大太监锦袍服制令他外高大俊美,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肩膀上的红毛蜘蛛平添几分危险。
他微笑,“一年未见娘娘,娘娘风姿如故。”
“娘娘?”
端坐在上位的苏酒,微微挑眉。
她压下好奇,鹿眼中盛着戾气,“朕的燃燃,到底被萧廷琛怎么样了?他派你过i,是不是为了用燃燃威胁朕?!”
吴嵩上前两步。
狭长阴鸷的双眼仔细打量过苏酒,她神色如常,所有的感情都是发自肺腑,并不像是被人控制。
唯一的解释,是她确实失去了记忆。
她对自家主子的感情,也随着失去记忆而消失。
目光落在苏酒身侧,那位在南疆赫赫有名的帝君正襟危坐,正状似不经意地为苏酒添茶。
看起i很温柔,但吴嵩能察觉到这个男人很危险。
他收回视线,温声道:“我家主子对娘娘念念不忘、情深如许,实在无法忍受娘娘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一怒之下才抢走了娘娘的孩子。主子发了话,只要明日晌午之前,娘娘孤身亲赴游鹤小洲,与他把话讲清楚,那么他愿意将孩子归还给娘娘。”
游鹤小洲就在青城附近,是大河里的一处沙洲。
洲上风景极妙,甚至还建有酒楼等风雅场所,非常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苏酒还没说话,颜鸩低笑两声,“有什么话不能在三军面前说,非得去游鹤小洲?若是他萧廷琛卑劣无耻,在小洲附近设下伏兵,小酒的安危谁i负责?”
吴嵩笑容坦荡,“我家主子光风霁月、温润如玉,怎么可能干出设下伏兵这种小人行径?娘娘只管放心,主子是真心想与您叙旧。更何况……您也没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