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颇觉好笑。
她没再去管那两个大老爷们儿,拉了判儿的手聊起女儿家的胭脂水粉来。
青城的除夕庙会设在主街上,长长的街道一眼望不到边,各色花糕吃食、绫罗绸缎、奇花异草等等被摆在两侧摊子上,吸引了无数百姓逛街购买。
苏酒被萧廷琛扶下马车,好奇地打量四周。
她生得美,虽然戴着金珠面帘,但依旧惹来很多人注目。
判儿在她身边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娇气模样也很惹眼。
她们欣赏着风景,殊不知她们自己便是风景里最美的一部分。
萧廷琛和宿润墨并肩跟在后面,俊脸上的神情相当狰狞。
但凡周围有男人敢盯着那两个姑娘不放,就会被他俩狠狠地盯回去,谁看盯谁,凶神恶煞的仿佛被他们盯一眼就会怀孕,吓得那些男人急忙收回视线不敢乱瞄。
苏酒从没逛过南疆的庙会,看什么都想买,加上手里确实有点银子,于是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大堆玩意儿,全扔给萧廷琛拎着。
萧廷琛笑眯眯地鼓励她,“买,使劲儿买!银子不够我这里还有,总之小酒今儿一定要买得尽兴!”
他很识相。
苏酒翘了翘嘴角,矜持地捏着小手帕继续买。
判儿羡慕不已,跑到宿润墨身边,“我可不可以也买一点点?”
少女双眼满含期待。
上妆后的小脸精致清丽,有种中原女子所不曾有的异域美。
宿润墨想了想,“可以。”
“你帮我拎着吗?”
“嗯。”
判儿喜不自禁,豪气万丈地往街边小摊前一站,“这些我都要了!”
宿润墨:“……”
他紧紧盯着那批货,一字一顿:“金判判,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呀,我们北凉虽然不讲究过除夕,但每到这个时候也都会准备些年货,特别是各种肉类。这些兔子瞧着十分健康,带回去剥了皮可以烤着吃呢。你说好了要帮我拎着的,可不许反悔!”
宿润墨:“……”
一般女孩子看见兔兔,不是应该高呼好可爱吗?
为什么金判判看见兔兔,居然会说剥了皮烤着吃?
判儿付过银子,欢快地去追苏酒。
摊主把十几只兔子递给宿润墨,“公子快请牵好!”
每只兔子脖颈上都拴着一根绳子,宿润墨满脸晦气地牵起绳子带领兔子往前走。
他瞥一眼萧廷琛,对方手里捧着的全是锦盒,瞧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晌午时有神灵游街。
南疆人有自己信仰的神灵,除夕这天他们会假扮那些神灵在长街游行玩闹,为自己出生长大的城池祈福。
长街两侧摩肩擦踵,百姓们兴奋地观看那些奇奇怪怪的神灵,女孩儿们则喜欢在神灵经过时悄悄祈福。
萧廷琛把苏酒买的东西交给了暗卫,亲自护着她不叫她被别人挤到。
苏酒也是第一次看见南疆人的信仰,稀罕又欢喜,瞧见身边的女孩儿都在祈福,便也双手合十暗暗许愿。
萧廷琛等游行的人经过之后,才好奇问道:“妹妹许的什么愿?”
“不能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苏酒脸蛋微红,有点小小的傲娇。
萧廷琛低笑,“不说我也猜得着,妹妹必定许愿要与我白头偕老,还祈求神灵保佑,千万不要叫别的女人分走我对你的宠爱。”
“真是不害臊。”苏酒又气又好笑,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判儿艳羡地目送他们远去。
她望向宿润墨,“你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宿润墨依旧牵着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脸色始终沉黑,“并不想知道。”
“我祈求神明能让我与你白头偕老。”判儿别扭地转过头,“虽然平时挺讨厌你,但比起其他人你毕竟还是要顺眼一点的……如果一定要嫁人,那我还是嫁给你好了。”
“本座也算当朝一品官员,若是娶妻,只会迎娶高门大户的嫡女。金判判,你非要嫁给本座的话,就准备以妾侍之礼进门——”
话音未落,面前的小姑娘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深邃漂亮的眼睛像是大漠的月亮,“你确定是妾侍之礼?”
宿润墨:“……”
他三十岁了,虽然平常经常逛青楼歌馆,但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亲。
感觉有点奇怪,但并不讨厌。
心跳莫名加速,耳尖似乎在发烫……
男人站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中央,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绯红。
就连手中的绳子掉了都没能发觉。
判儿愣了愣,旋即尖叫:“宿润墨,我的兔子跑了!快把它们抓起来,我的烤兔肉啊啊啊!”
宿润墨回过神,鬼使神差般竟然心甘情愿地帮判儿在长街上逮起兔子。
……
在城主府用过年夜饭,苏酒哄燃燃睡着了才和萧廷琛乘坐马车前往城外。
马车宽大温暖,几盏琉璃灯把这方天地照耀得如同白日。
萧廷琛枕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苏酒包红包。
少女小手细白娇嫩,指尖青葱似的漂亮,亲自折出精致的红封,又塞进一张张小面额的银票。
他懒懒开腔:“又不是自家孩子,妹妹何必这般用心?随便撒些铜钱什么的叫他们抢,他们也会感恩戴德的。”
苏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