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风一脸冷峻地站在门外。
每逢单周周末,王者风在臻园度过。王承佑没有忘记这一点。
“你在干什么?”王者风站在门框外一步远,斜睨着王承佑。
王承佑闪身到门外,将房门在身后关上。他两手抱在胸前,弯嘴一笑:“没干什么。”
“我才没兴趣知道。你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是在一楼的爸爸让我上来问一声。”王者风将目光从王承佑身上移开,没有表情的脸上分明笼着嘲讽。
王承佑不觉挠了挠头:是哦,地毯隔音,但地板却会传播震动。看来自己刚才是大意了。
王者风无意多停留,说完该说的,转身就往楼下走。
王承佑也转身。他手握把手,刚要推门进房,耳边传来王者风的声音:“怎么?不跟我解释,也不去跟爸爸解释吗?”
王承佑大大咧咧一挥手:“就说我在写作业。”
说罢,门一关,将自己关在房内。
不放心,特意反锁一把。
蹑手蹑脚进卧室,忽然发现落地窗窗帘未拉上,急忙去拉上。
房间一下子暗下来。
王承佑突然有点紧张,密闭的室内只有他和那名少女,黑暗仿佛给空气加了什么引发心跳的佐料。
视觉被屏蔽,其他感觉就敏锐起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不同往日的香甜味,黑暗中似乎有更黑的曲线凸显出来。
由着本能牵引,他慢步走向床边。
按亮手机屏,掀开被角,用手机光照亮床上少女的面庞。熠熠生辉,宛若睡梦中的公主。
王承佑的表情,在欣喜与忧郁之间切换。
长得真好看。超市有售就好了!
可为什么平时要像刺猬一样呢?
还好他够机智,正的不行反着来;横的不行竖着来,总之,也就他这样名副其实的行动派,才能做到每天与她产生交集,发生点什么。
想想自己那身每天刻意团成一团,用箱子压皱的校服,啊,自己对某人真是用心良苦。某人是否知道呢?
行动派才抬起手,指尖还没有碰触到少女的脸庞,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这次的敲门声明显跟上次不同。节奏慢,声音小,生怕惊扰他似的。
打开门,果然是妈妈。
“乖佑,下来一趟。”
“我在学习。”
“骗谁呢,灯都没开。”
“我……在想思维导图。”
“好啦好啦,乖佑,快下来,难得你爸爸今天兴致高。”
王承佑站着不动。
美美嗒的米芝眼角勾着笑,好脾气地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帅气儿子。僵持了一分钟,见儿子不为所动,便低声下气道:“你不能输给他。”
王承佑眉毛皱了皱。又来了,女人就是有扩大战火的本领。
“你赢就行了。”王承佑的语气跟脸色一样显出不耐烦。
“那不同。你得亲自赢,才能接下江山。”
“妈,你总不信我,凭我自己也能——”
米芝及时封住儿子的口:“停。你既没有比你爸爸更聪明,又比不上他心狠手辣手段多,还没有他所遇上的时代机遇。
别傻了,这巍峨高山般的家产,多少人想争还没有机会呢。你只有一个对手,他妈妈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乖佑,听话,跟妈下楼。”
王承佑叹口气,抬脚往楼梯口走。
他妥协,不是因为被妈妈说服,而是因为他深知,不下楼妈妈就会一直磨他。
为了速战速决,只好下楼。
好在有一点他比较放心,经过这么多年的蛮横发展,没有他的允许,家里没人敢进他的房间。
来到一楼起居室,看到爸爸跟王者风相谈甚欢的样子。
王承佑掀了掀眼皮,花了0.1秒扫过王者风的脸。这家伙跟楼上某人真是同一品种呢,都藏着另一张脸。
王者风笑得和煦又欢快,仿佛他从来就是个快乐的纯真少年。米芝飞快地与儿子对视一眼,好像在说,看人家,多上道!
嗯,在爸爸面前,王者风确实是个上道的乖儿子。单只那坐得笔挺、端庄,充满大家风范的坐姿,就能让爸爸入眼一万年。
虽然心里十分清楚怎样做才能投爸爸所好,王承佑却仍旧松松垮垮往沙发上一歪,自顾自从果盘里拿出一只小香梨,咔嚓咔嚓啃起来。
米芝站在丈夫王宸背后,添茶倒水剥橘子,脸上笼着淡然的微笑,仿佛除了照顾丈夫,再无让她感兴趣的事情。
对于王承佑的这种叛逆行为,王宸不置可否、视而不见:“承佑,听说寒假期间你们学校组织学生到纽约长岛实地考察民俗风情。”
王承佑看一眼王者风。詹姆士确实有此提议。
王承佑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爸爸根本不需要他接话。
爸爸每次开口导向性极强,他接什么,都不影响爸爸导向既定的内容。既然说了也白说,索性不说。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等你们学校的团体活动结束之后,你俩继续在纽约逗留一周。到时候我安排秘书带你们。
吃吃bruncee届时会在情人节之夜上演一场嘉年华。要是你们有兴致,可以安排你们参观纽约时装周。你们都是大男孩了,有必要多见见世面。”
意味深长的哈哈哈。
“爸爸,长岛我不想去。”王承佑不合时宜地开腔。
“为什么?”
王承佑耸耸肩,表示没兴趣。在老王的目光逼迫下,只好再补一句:“至少不必今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