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的贫困县中,他隐约感到这里也不太平,想着自己离开部长,离开江帆,独自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大山沟和刚刚夺去几条人命的矿井,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彭长宜摸出手机,想给家里给部长和市长打个电话,这才想起手机没有换电池,他快步向坑道走去。

等他坐着升降蓝来到地下坑道的时候,里面亮如白昼,但却是尘烟飞扬,各种嘈杂的声音响成一片。现场的救援队伍有三拨,一拨是吴政委带来的专业抢险队,正在用潜孔钻由外往里打孔,为的是尽快穿越坍塌体,争取往坑道内通风,并能探清里面被困人员的现状。另一拨队伍是地方组织的救援队员,正在塌方体的上面挖小导洞,希望能为里面的人开辟一条逃生的通道。还有一大部分人在往外挖煤泥和碎石。

他站在坑道口大声叫道:“老顾,老顾。”尽管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喊老顾,但是他的声音还是被淹没了。他继续向前走,人们都在忙着干自己的活儿,没人理他,等走到塌方近处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个戴着头盔,猫腰奋力往外挖煤泥的身影,尽管他早已“面目全非”,但是从身材上判断应该是老顾,他就走了过去,说道:“老顾,你歇会,我来。”说着,脱下大衣交给了那个人,从他手里夺过工具,就奋力干了起来,居然忘了要车钥匙换电池这回事。他只干了十多下,身上就冒出了汗。

他埋头奋力干了半天,忽然从塌方上面下来一个人,叫道:“长宜,你怎么下来了?”

是老顾的声音,就见老顾满脸都是黑灰,说话的时候才露出比平时白好多的牙齿。彭长宜一愣,连忙直起身,看了看旁边给他抱着大衣的人,这才发现,这个人不是老顾。

彭长宜笑了,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老顾这时走了过来,说道:“长宜,你是指挥官,快上去吧,我把活都替你干出来了。”

那个人说:“你就是彭长宜?”

彭长宜说道:“师傅认识我?”

“我认识这个名字。”那个人倔强地说道。

“哦?”

那个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眼镜戴上,但是彭长宜无法看清他的脸。紧接着,又摸出了一张雪白的名片,说道:“我叫徐德强,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了解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说着,就把名片塞到彭长宜的手里,夺过他手里的铁锹,把怀里的大衣塞给他,就到一边干活去了。

彭长宜见徐德强有意避开了自己,就摸了摸兜里那张名片,没有说话,他把大衣塞给老顾,从老顾手里夺过铁锹说道:“你手机没响吗?我手机没电了。”

老顾说:“响也听不见,给你车钥匙,电池就在车的前面,你上去吧,这里干活的人不缺,就是地方狭窄,有人也用不开。

正说了,后面就涌上了几个人,有人说道:“你们到边上歇口气,我们来。”

彭长宜和老顾离开人群,徐德强也直起身往外走,边走边用手捶着后腰。

彭长宜一看确实用不上自己,就说:“你也上去吧。”

这时,他就发现有人趴在下面的管道上,用锤子砸那根管道,然后就听他大声喊道:“还活着,还活着!”

彭长宜激动地说:“里面有人。”

老顾说:“是啊,但是声音越来越弱了。”彭长宜把大衣扔到一边说道:“弟兄们,我们卖把力气,使劲干啊!”他说着就从旁边拿起铁锹,也不管自己是什么指挥官了,就拼命地开挖……

等齐祥把他从井下拽上来的时候,彭长宜也早就“面目全非”了。齐祥说:“用不着您下去干活啊,您干点什么也别亲自干活强。”

彭长宜呲着白牙说道:“尽管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不干几下心里不舒服,里面的人还活着呢!”他激动地说道。

齐祥看着这个年轻的新任县长,不由地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彭长宜用了在亢州百试不爽的鼓舞士气的办法,又是杀猪宰羊,又是烧酒犒劳,把全体参与救援的人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进度比平时提高了将近一倍,在第二天的下午,救援工作就接近了尾声。两处的通气孔也早已经打通,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时刻欢欣鼓舞,彭长宜也打开手机,来到了井口处有信号的地方,他在井下给翟炳德拨通了电话,刚要告诉他这一个好消息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闷雷一般!

被吴政委一直担心的次生灾害发生了,就在接近救援面也就是五六米的地方,发生了二次坍塌!

一彭长宜大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出事地点,然而,烟尘弥漫了一切,他什么都看不清,所有的人都往出跑,只有他往里冲。他声嘶力竭地叫着:“老顾,徐德强,老顾,徐德强……”

坍塌下来的粉尘被他大口大口地吸进肺腔,呛得他不停地咳嗽,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简直跟疯了一样,因为就在他转身给翟炳德打电话的时候,他分明看见老顾和徐德强在最近塌方点干活。他认定他们全被埋在了里面。

造成二次坍塌的直接原因就是,除山体松动外,更关键的原因就是来自施工质量,因为这次坍塌的几乎全是加固上去的洞顶。

情况万分危急,吴政委紧急疏离现场的救援人员,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彭长宜还在不顾一切地往回冲,快到塌方跟前的时候,他被一只收架离了出去,他拼命挣脱了这双手,又跌跌撞撞不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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