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文思仪之前半是避事掩盖情绪的所谓“思索,”也终于进行不下去了。

他双眼之中的血丝几乎是一瞬之间爆发出来的,变化太快,乃至若有第三个人在这里,看到就肯定会怀疑,到底他刚才的冷静是装的还是他现在情绪的崩塌是真的。

可是文思仪有了不克制的情绪,照旧是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那断翅的“蝴蝶”倒下去,

倒在了……

他小婶婶怀里……

看到那一片跟神迹似的乍现的紫光的时候,文思仪:“……”

眼睁睁见到那紫光慢慢消散尽了,露出了里头的人之后,文思仪:“?!!”

那是他小婶婶?!就他家排行十九的小叔的媳妇儿?

怀里?!

怎么会!

文思仪原本堆积了满脸的担忧悲戚,瞬间就被憋屈、愤懑、痛恨等等更负面的情绪刷了下去。

然而,旁人惊叹再多的“怎么会”,该会的还是得会。况且,平心而论,以这出场方式的简单粗暴,又是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他文家的小婶婶还能是谁?

人在水中难行,夜聆依这小麻烦都要嫌的干脆不从这方面挣扎强求,她以寒气开路,拦在前面的河水离她十米开外便先一步被冻成坚冰,而她行到哪里,冰便碎到哪里,哪里便一瞬间出现空档。她打定主意之后行动又快,人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一路被其甩在身后的冰道,有很长一段还不曾被新的河水填满。

现在夜聆依到了终点停在了那里,周边的河水可拥有的时间就充足多了。可是速度跟不上,四面八方的新水将将离她三米处,便立刻被她冻死打碎,再有再碎,构成了一道完整的循环,在一定的直径里,成就了她近身处的安静祥和。

可能,这就叫暴力出奇迹吧。

文思仪满腔的激愤还未能酝酿到顶点,就被这一棒子彻底打成了“郁闷”,又似乎还带一些为自己方才的一系列想法而生的羞惭。一时间心内百感郁积而难抒半分,他只觉喉头一哽,险些把伤得火烧火燎的肺囫囵个一口咳出来!

现在他身下的冰已经化了,现在他知道为什么那冰他怎么都挣不脱了,又知道为什么刚刚挽灵弓会有叛徒一样的行径,也意识到先前那被河灵偷来的刀到了他面前的时候,她人其实也到了水里了,就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边看戏边等着他们——制作者无意对其进行“毁尸灭迹”处理的冰道,并不是从上方延伸而来。

可是即便文思仪什么都知道了,他却不好也不能此时出去干些什么。综合权衡一番,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这里先继续装死。他那以“出其不意”为人生至高追求的小婶婶,现在应当没空管他……

夜聆依落下的地方选的很是讲究,阮烟杪半躺着她半蹲着,长摆大袖的衣服一遮,角度使然,她怀里的人完全再看不到那堵“水墙”。

但这点预先的贴心其实并不曾生效,阮烟杪的“强弩之末”不是虚的,她勉力睁了睁眼,试了两三次最终也没能成功。

不过,显然她不需要看见也能知道这个时候“赶”来的人是谁,她努力清了清嗓子,确认自己能够发声后,轻声道:“你瞧,小嫂子,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非你不可。”

夜聆依身前是因逞强而受伤更重、但仍不愿欠她情的姑娘,身后却是能够证明其实这句话不对的事实——

离全场焦点有几千米处,也有一堵“冰墙”,直上直下的拦腰横切在洮河里。

河面之上,冰墙正对着的上方,安安静静的飘着一个人,正是凤惜缘。他手里一根不知是火缠还是根本就是火造的链子,松松的捏在五指之间,离他越远处链子越粗,最那一头在下方的冰墙上这边进那边出,打了孔穿了洞,又绕了回来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

可能,也不愧是有过黄金龙为坐骑的人,对付这种长条状生物的时候,不管对方是大是笑,他姿势手法都熟练的很:若能从这个角度俯瞰下去,就会发现,如果洮河河灵的本体是个长条活物,那这冰墙切下去的地方,便正是它的七寸,真正的七寸。

而大是无辜的羽钊出了那唯一一招昏招之后,便被人毫不客气的那毫不讲究的粗绳子捆了手脚点了哑穴,扔在旁边,看了这夫妻两个“拆迁”似的破阵全过程,再没能做成任何事。

洮河河灵是好是坏是否该遭祸乱,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但是洮河的河水与河床,今日完全就是受了无妄之灾。这一片的河面看上去是除了结冰那处便平静非常,但真实情况时,顺着深究下去,这河段的河床上,遍地是“鸿沟”!

有“碧落”生生斩出来的,也有前几次没冻成“冰墙”的冰碎块儿,生生剌出来的。

——但是夜聆依并没拿这些当什么,又或者她之所以拖到这时候才现身,以致险些把终于意识到这个的文思仪憋出个好歹来,部分原因也是这个。

夜聆依自己本就是个不愿意平白欠人人情的人,所以更能了解阮烟杪的心情。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摆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要去做是否会亏……亏却不亏,她一不是心里没数二不是记性不好,这之前白白的使唤人家帮她干了不少琐碎事情,还一点情分也好。

何况严格来说,阮烟杪碰上这种倒霉事,跟月中的时候她和凤惜缘的抓“劳力”也有撇不清的关系。

夜聆依接住没了力气彻底压到她臂弯里的人,


状态提示:第362章 捧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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