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梵唱缓缓地从四周围的白玉祭台中响起来,声音逐渐混合在一起,凝结成古老的咒术,苏秦苍白似白玉的脸上一双重紫眼瞳显得触目惊心,无悲无喜。

“司徒赫,醒过来!”

苍白的脸上同样发白的唇缓缓地动了起来,重紫眼瞳里闪烁着一样的光彩,流转炫目。

秦子璇按在林赫手腕上的手半点儿也不敢松开,哪怕他的手腕现在已经不再流血,她也不敢松开。

“哥哥,睁开眼睛看着我,你答应要陪我找我的父母,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子璇期盼的看着白玉祭台上紧闭着双眼的林赫,头一次她这么认真的打量他,头一次这么长时间注视他,她以为她的心不会再跳动,不会再有喜怒哀乐……

黑瓦祠堂外,清扫好里外重新上过香的村民们正打算散了,村长已经安排妥了日夜看守黑瓦祠堂的人,决心抓出来那个贼。

祠堂之下地心深处的白玉镜面彻底的消融,碎成一片片的结界渗入猩红的血液中,深埋上千年的玉蛹一点点开始消融,周围的黑雾跳跃着欢腾着……

入了苏秦梦境的林赫仍然孤独地站在崩塌之后的梦境中,虚空中只剩下他周身的黑雾,如同货物一般的黑雾环绕着他的周身,无论他怎么动都挣脱不了魔气侵蚀,渐渐地身上的佛光越来越暗淡。

“司徒赫,你是个大骗子!”一张及其熟悉的脸出现在林赫的脑海中,女子满目焚烧的怒火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一转眼画面已经消失了。

“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只要你能找到我,从万千生灵中找到我……”仍旧是同一个人,却换了不同的面孔,苍白挣扎垂死和触目惊心的鲜血和痛!

满目疮痍遍地野火,战争厮杀的场面和荒火中跪在大地中间的男子,那样的熟悉却又陌生,林赫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嘭!”

黑瓦祠堂的黑石地面猛然间震颤了一下,剧烈的震动从祠堂中心扩散开来,惊得即将离开的村民们都吓了一跳。

虽然损坏的灵位都被妥善的保管起来,祭祀也做过了,然而村民们仍然认为,因为灵位损毁的事儿祖先震怒!

“快!重新做祭祀,所有人家重新把家里最好的祭品带过来,半月村有麻烦了!”

半月村里年纪最长的长老摸着他花白的胡须,手里偷得龙头拐杖“咚咚”地捶着地面,已经九十多高龄的长老在半月村无疑是位高权重的,即使很多年不插手村里的事务,长老们在祠堂和祖庙的事儿上面,仍旧做得了主。

“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先祖震怒这是不详之兆啊!咱们还是请道长来做个道场吧。”

村长连忙附和,他记得小时候,每年的盂兰盆节半月村有热闹的祖祭,村民们都会把自家最好的祭品带来,在黑瓦祠堂外面祭祀祖先,请德高望重的道长来举行仪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渐渐地离开这个平凡的村庄,走到外面的世界生存,渐渐地祠堂只有每年的清明才会热闹了。

“大伙儿都回家拿祭品,我立刻派人去请三清观的道长来作法,以平息先祖怒气。”村长下了决心,尊崇长老们的意思,隆重祭祖。

他们不知道的是,半月村的祠堂昨晚并不是进了贼,祖先们的灵位也不是人为损坏的,这个聚灵之地,从今天开始已经彻底地改变了风水的格局,转为九阴煞地。

苏家坟地。

濒临崩溃的秦子璇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林赫,苏秦口中不断驱动的古老咒语让她莫名的怀着希望,握着林赫的手等待着奇迹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静的空间里能听见她越来越沉重的呼吸,甚至心跳声,红房子里的小水和易蒹葭也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等待林赫醒过来。

脸色白如上好的羊脂玉,桃粉色唇瓣颜色更淡了些,闭着的眼睛安详得像是睡着了,却久久都没有睁开过。

黑瓦祠堂地心深处,随着白玉管道流过去的猩红鲜血都汇聚在了玉蛹的四周,鲜血浸透的羊脂玉散发着猩红的光泽,诡异而古老,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息一点点地改变着黑瓦祠堂的风水格局,也一点点地渗透进了玉蛹中。

虚空中的林赫虚浮在空中,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有一个片段,反复出现的都是同一个女子,以及硝烟和战争,血腥而可怕的诅咒。

眼睁睁地看着周身的佛光被魔气侵蚀殆尽,却无能为力,浑身力量被剥离的痛苦让他最终失去了知觉,坠入无尽的寒冷中。

黑暗、阴冷、潮湿。

手腕再一次传来剧烈的痛苦,血液流失的痛感又回来了,完全不能动弹的林赫挣扎着,蠕动的唇瓣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他动了!”

秦子璇沙哑的声音透着欣喜,她揉了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昏迷休克了一个小时的林赫,她确定刚才他的嘴动了一下。

“苏秦,他动了,你看见没?”过于兴奋的秦子璇忘记了,这个时候的苏秦是陌生的,然而没想到对方却回答了她的话。

“我看到了,子璇,他应该快醒了。”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苏秦一双打得出奇的眼瞳闪着浅浅的紫光,把一杯温热的水递到秦子璇手上。

半小时前他完全恢复自己的意识之后,就发现秦子璇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怎么跟她说话她都听不见,悲痛欲绝的苏秦安顿好了父母的遗体,消化着命运带给他的噩耗。


状态提示:077 玉蛹--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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