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能。”君青蓝郑重说道：“人体之所以会腐烂，是因为能够维持我们生命的空气当中有些死人无法承受的东西。它们能够使物体腐化衰败。莫说是死尸，即便是咱们吃的食物。长期暴漏在空气里，经过一段时间也会腐化。但，若一具尸体呈现两种不同的腐化程度。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便是这尸体各处接触空气的时间早晚不同。”
“丁氏若被人杀死，碎尸。那么她身体断面的创口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会比体肤要晚，自然腐烂程度相对会轻一些。但是，断口创面明显比肌体腐烂程度要重。那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你是说……。”姜羽凡身躯一颤，眼底忽然就生出几分惊惧：“你是说，丁氏是被人先碎尸，后死亡？”
姜羽凡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整个人呆若木鸡。神色中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他实在无法相信，天下间居然那个样子这般残忍的事情！
“确切的说，丁氏被人肢解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四下里寂静无声，便显出姜羽凡的呼吸异常粗重。他这一生锦衣玉食，玩世不恭，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愤怒。但此刻的发现却叫他愤怒的几乎就要丧失理智。捏紧了拳头，一拳重重捣向的床板。震的上面的尸块弹起来老高。
“一个活生生的人！”姜羽凡的声音，被极致的愤怒给彻底的改变了，嘶吼的野兽一般：“就这么被人一刀刀砍下了肢体躯干？凶手还是个人么！”
活体肢解，这样的惨案亘古未闻，姜羽凡完全不能接受。
“请你冷静一些。”君青蓝一壁有条不紊一块块检查着殘尸是否因为方才弹起的那一下受到破坏，一边慢悠悠说道：“办案者若是被情感左右，将会失去至关重要的判断能力。”
姜羽凡深深呼吸，良久方才颓然道：“我实在……做不到。”
他瞧向君青蓝：“我真不知道，你瞧见过那么多离奇古怪的凶杀现场。为何时时都能保持冷静？”
君青蓝只含笑不语。
若是姜羽凡也经历过，幼年时眼睁睁瞧着全府上下被残杀焚烧还无处伸冤的凄惨，便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丁氏的所有创面有一处却是特殊的。”君青蓝的手指斜斜指向了她小腹上那一处狭长的刀痕：“她肢体其他的断口处，皮肉血花多，而且色彩鲜艳，从另一个方向证明她受伤害时，还是活着的。唯有小腹那一处伤口，肉色干白没有血花，足见乃是在死后所留。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凶手需要的只是丁氏府中的紫河车，他能在丁氏清醒的时候，将她体肤四肢切断，又怎么会仁慈的在她死后才破腹取子？”
与被一块块斩断手臂四肢相比，破腹取子什么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凶残的事情了。凶手行凶自然该直奔主题，挖了紫河车便是。何须先将人肢解，再破腹。然后再把人丢弃，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姜羽凡想了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不通。大约那人脑子有些问题，跟正常人的思路不一样呢。”
“你别忘了。”君青蓝瞧向姜羽凡说道：“你们如今口中的凶手是端王爷！”
李从尧是个凶残变态的疯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