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大伙儿最担心的!
一旦扯上qíng_sè这两字,他们在仕林间的好名声也就到头了!
高怀德撸着胡子笑道:“咱们又不是不查!的确要追究到底。不过咱们要暗地里查,绝不可大张旗鼓的让外头的人知晓。”
“正是,咱们暗中调查!”大伙儿纷纷响应!
至于怎么查呢?方老板忽的想起一事:“不知这几张花笺是从哪儿得来的?”
祝绪文眉心一跳,义正严辞的道:“我儿同光同霖,偶尔从摊贩手中买下此物,立即回来告之于我!”
众人没打半个格楞,称赞声不绝于耳!
好一会,方老板笑道:“既然是从摊贩手中买的,那只需到外头那些摊子里搜寻就是!”
“寻到后莫要打草惊蛇。”练老爷子皱眉,“把人请到祝夫人的宝晋堂去,慢慢问!”
众人连连称是!
散会后,练老爷子绷着脸,神情古怪的盯着对面的松竹斋看了又看。
高怀德嘿了声,对他道:“你想什么呢?白棠才不会做这种事!”
练老爷子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自己怀疑上白棠了?
“那还不好猜?白棠见多识广,东瀛风情的画若说咱们中有谁人能画得出,非他莫属!但若真是她画的——”高怀德压低声音,“她才不会印在花笺上呢,她直接印春宫图卖去咯!”
练老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骂:“白棠哪有你说的这般贪财!”
高怀德笑扫了眼街尾的知闲斋:“若说东瀛的风情画,之前知闲斋不是卖过阵么?我倒是觉得,这东西,应该是留在中原的东瀛人所画。”
练老爷子想了想:“倒是说得通!若是如此,怕是他不懂规矩,咱们好好劝导他一番就是!”
俩老头肩并肩的走了,白棠立在松竹斋茶室的窗前看着同行们鱼贯而出,思?:能让他们撇开自己开会,必是为了女体花笺之事!
好戏就要上演了呢!
几日后,宝晋堂突然来人请白棠过去商量事儿。
白棠还当是他们已经查到了知闲斋,不想进了雅室,除了老夫人外,还坐着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宫廷画师——戴静。
祝老夫人笑道:“白棠,我和戴先生今日想请你帮个忙!”
白棠颇为意外,客气道:“白棠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戴静一派儒生的风范:“松竹斋练白棠的本事,戴某神往以久!”
戴静以山水花鸟图见长,卓然自成一派,是明朝中期最有明的画家!
“戴先生大名,白棠亦是如雷贯耳!我松竹斋中,还刻过先生许多花鸟图呢!”
这个马屁拍得到位!哪位画家不以自己的作品被仿得多而骄傲?那才代表你够红啊!
祝老夫人向白棠招手道:“来,你来看看戴先生的画作!”
桌上铺了张绢本,画上是只毛绒绒的花狸猫扑蝶,猫毛毫发毕现,举着双爪子憨态可掬!边上一株芙蓉花,笔致细柔,敷色清丽。
白棠啧啧赞道:“先生的工笔画,可是难得一见!今日让我大饱眼福!”
祝老夫人见他目光闪烁了下,笑问:“怎么?有什么不妥?”
白棠有点迟疑的望着戴静:“白棠若说错了,请先生不要见怪。”
戴静颇觉意外,笑道:“但说无防。”
白棠指着猫尾巴道:“这猫尾,是否过长了些?”
戴静忍不住向祝老夫人赞道:“老夫人所说不差!练公子果然眼光独到!”他不好意思的拈了把胡须,“此猫是我心爱之猫,此画是我心爱之作,可惜画的时候一时失手,将尾巴画长了些!再要画一张,却怎么也画不出当时狸奴的神韵了!”
白棠暗暗好笑:古人爱称猫为狸奴,和现人自称为猫奴有异曲同工之妙!
“戴先生有位朋友极爱这张画!死缠烂打的要买去。”祝老夫人解释,“所以戴先生前两天送画到我这儿装裱。”
白棠不觉茫然:有他什么事?
祝老夫人又道:“戴先生离开之时,被知闲居的人拦住了!”
来了!白棠精神一振!
戴静道:“知闲居的人知道我要卖画,也知道我舍不得那张画。所以他们的东家给我出了个主意。”
白棠心中一动!
“他说,他可以帮我复刻这张画!而且成品不仅与原图毫无二致,还能完全保留原画的神韵!”戴静搓了搓手指。“我便过来和祝老夫人讨教,是否真有此可能?”
祝老夫人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近年来白棠的松竹斋,在笺纸上复刻了无数名画!神形俱备!”
《簪花仕女图》都刻下来了,小小猫蝶图一张画算什么?
白棠估算了下猫蝶图的大小和切割的版数,正色道:“两个月能成画。”
戴静激动的道:“太好了!”他顿了顿,他眼中掠过狡黠之意,“只是知闲居那边想也极想复刻此画!不知练公子是否愿意指点他们一二?”
祝老夫人面色立变:“戴先生!”这事可不厚道!
白棠向她轻轻摇手道:“无防无防。戴先生,说什么指点太客气了。知闲居能在短短时日闯出这番名头,自有其独到之处!不如借此机会,我练白棠与他们的东家好好砌磋一番吧!”
练白瑾想跟他打擂台,在木版水印上比个高下,那就打吧!
祝老夫人楞住了:这就直接杠上了?!
戴静眯了眯眼睛,赞赏不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