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色暗沉,赵景坐在昏暗的油灯下温书。
齐云姝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院外传来阵阵尖利的叫骂声:“那个病殃子又在点油灯了,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读什么读,都老大不小了,连个秀才也没见考上!”
窗棱很快被拍响:“喂,老七,你快些睡吧,今日你大侄子陪媳妇回门不在,看你点灯你大嫂要不乐意了!”
赵景脸色微沉,但应出来的话极是温和:“给大哥添麻烦了!”声音落下,油灯应声而灭。
齐云姝有些尴尬地看着,赵家不富裕,灯油又贵,寻常百姓是能不用就不用的!
正想着身旁一重,却是赵景已经上床。
“喂……你……怎么睡这儿?”齐云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推他。
赵景身子一僵,她变了个人?不存在的,还不是一样的不喜欢他,不愿做他娘子!
他心头莫名生出恼怒,翻身压·倒她:“我们是夫妻,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可是……可是我不是……”齐云姝语塞,她想说她不是他的娘子云娘,她只是齐云姝,可一旦说出来,她怕不是要被烧死!
想到死,齐云姝吓愣了,又在暗影中看到熟悉的轮廓,一时忘了挣扎。
赵景原以为她会像昨日喝药那样反应激烈,打他一个耳光,可她却突然不动了,他双手力道无阻,唇无意中落下点在了她的唇上。
黑暗中他的眼神犀利如苍鹰,品着女子的嘴唇,柔软清甜,像最绵软的绸缎。
齐云姝懵懂无助被他压着吻了一瞬,直到唇上痛意袭来,她才想起推拒:“不,不要,不要……”
她不敢再提她的身份只拿生病当借口:“我还病着了,万一过了病气给你……”
云娘很奇怪,不像刚嫁过来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变得傻气而娇憨,连拒绝都显得这么无力。
赵景无趣的起身,停止了对她的试探。
与她划分河界,她睡里面,他睡外面!
夜色渐沉,齐云姝原本还担着心,怕他万一兽性大发又做强迫她的事,便一直强撑着到了三更才耐不住睡去!
一夜过去,昨天的药很管用,齐云姝的病好了,在清晨的阳光下她瞧着空空的床,只觉神清气爽。
对着一头长发随手挽了一个在现代穿汉服时扎过的发髻。
肚子便“咕咕”叫起来,想到昨日那两碗跟水一样清的粥……
不提也罢!
正发着愣,赵景端着一个竹编的小圆盘进来:“大嫂蒸了窝头!”
齐云姝抬眼看去,青翠的竹盘中摆着两砣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窝头?
看清她脸上的嫌弃,赵景淡淡地道:“赵家的条件是及不上你们齐家,委屈你了,但好歹吃两口,不然要饿肚子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住她的脸,已经做好了她要扫落竹盘的准备。
却见齐云姝闭上眼睛,揪了一小块往嘴里塞去,又干又糙还硬,她吃得异常艰难,强迫自己吞下小半个黑面窝头后,灌了一大碗水,摇头说吃不下了。
赵景可还没有忘记昨日她看到黑面窝头时发的那场火,骂他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他怀着满腔疑惑吃了另外一砣黑窝头,又拣了她吃剩下的大半个,囫囵吞枣一般塞进了嘴里。
齐云姝看得难受,几次想要阻止他,这么难吃就不要吃了吧?
可赵景吃东西时非常安静,就算嚼干硬窝头却也没有声音,让齐云姝不好出声,唯恐打扰了他!
待赵景吃完,齐云姝小声的问:“今天是不是回门的日子?”
赵景挑眉:“嗯!你想回娘家?”
“不,不,不是,我是说我昨日病得那么厉害,今日可能还有些后遗症,能不能缓两天再回门?”
“嗯!”赵景爽快地应了,心里莫名有丝小小的雀跃。
不哭不闹不吵不打人也不惦记着回娘家的云娘其实还不错!
可他哪知道齐云姝心里的想法,她不愿意回门,是怕她记忆不完整,到时候在原主的亲爹娘面前露馅!
她不好多问,只瞧向他的脸,那病态的白皙之下,通红的巴掌印迹,像极了她的手。
她不由自主地伸过去印了一下,赵晋以为她好好地又要打人,眉头一皱,脸色欲沉,却见她只是隔空比了比手印:“是我打的?”
他不动声色地收敛了冷凝,温和地道:“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齐云姝讪笑着收回手。
这个赵景瞧着长得还不错,性子又温和,照顾起人来又温柔又体贴,原主为何铁了心不想嫁他呢?
可惜这么重要的记忆她却没有接收到!
“都过去了!”赵景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然后说要去镇上一趟。
齐云姝知道他为给她请大夫看病欠下了五两银子,这便要还人家。
他叮嘱齐云姝再休养一日,大嫂要是有活分给她就让她等着他回来做!
赵景前脚一走,齐云姝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这家里够穷的,她可不想下顿又吃干硬的黑窝头,便四处转悠着伺机寻点生财的法子。
赵家的院子挺宽敞的,有树有菜,有鸡有猪,看着日子过得也不像紧巴巴的人家。
她走出院子,门口就是一口堰塘,心中一凉,这正是原主新婚之夜跳下去的堰塘!
生命诚可贵,她要绕着走,免得不小心掉下去。
可越是不小心,脚下就越是凌乱,踩到一块松动的鹅卵石,脚下打滑,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