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想来会去花小娘跟前告状,主君今日也在……”

“叫她去告。”秦莞哼笑。

从小到大,那花小娘没少给她上眼药,若是从前她还多少忌惮些,如今好歹多活了五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没头没脑往人家坑里跳的愣丫头。

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

回到一方居,一盏茶还没喝完,风雅轩便来人了。

四个大丫鬟如临大敌,想要给秦莞上“装备”,却被秦莞拒绝了。

她大步往风雅轩走,面上没有丝毫担忧。

传话的婆子悄悄看了她一眼,心内暗自纳罕,总觉得这位大姑娘自打病了一场有哪里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

若说从前的秦莞是个肆意洒脱、只凭着一腔热血横冲直撞的毛猴子,如今的她便是涅槃归来,谋定而后动的大师兄。

秦莞踏进风雅轩,第一眼看到的是个美艳的妇人,梳着高髻,面含冰霜,直长的眉,清冷的眼,削瘦的面颊,处处显出孤高之感。

这是秦茉的生母,花小娘。

花小娘是秦昌最宠爱的妾室,从前在官舍中唱词,秦昌看中了她的美貌与风情,宁可被先武国公打个半死也要把她抬进府。

花小娘不仅有美貌,还有手段,平日里揣着个冰霜美人的壳子,看似孤高冷傲,实则把秦昌拿捏得死死的,自从抬了她进门后院再没添人。

此时,这花小娘正寒着一张脸坐在案几后面,秦昌反倒站在她身侧,低声下气地哄。

秦茉趴在花小娘腿上,嘤嘤地哭。

秦萱和秦薇也在,一个垂头不语,一个细声细气地安慰秦茉。

两侧站着十余个丫环婆子,皆是面色不善。

这场景仿若三堂会审,倘若是个寻常的女儿家,刚一进门就得吓上一跳。

秦莞仿佛没瞧见似的,礼数周到地屈了屈膝:“见过父亲。”

秦昌冷声道:“跪下!”

秦莞不仅没跪,反倒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些,“女儿跪拜父母是伦常,亦是孝心,只是父亲如今一脸怒容,就像女儿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女儿倒不敢跪了。”

秦昌气极,“公然殴打胞妹,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秦茉配合地长嚎一声:“爹爹,我疼!”

花小娘将她搂住,心疼地滑下一串泪珠。

她也不说话,只抬起那张清丽的面孔看向秦昌,欲语还休。

美人垂泪,爱女痛哭,处处都戳中秦昌的软肋。

偏偏秦莞还一副不知错的模样,秦昌不由地火气更旺,指着秦莞骂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巧言令色,目无尊长,不悌姊妹,胆大妄为,丢尽了秦家的脸面!”

这不是秦莞第一次被他骂,却是最难听的一次。尽管她极力隐忍着,还是禁不住红了眼圈。

“父亲问都不问一句就认定是我不悌姊妹吗?三妹妹告状时可曾说过我为何打她?父亲是否知道,到底是谁丢了秦家的脸面?”秦莞字字铿锵,湿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秦昌。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韩琼,韩琼生气时也是这般倔强的模样,秦昌有一瞬间的恍惚。

秦茉一见,连忙拽住秦昌的袖子,大声哭道:“爹爹,您要为茉儿作主呀!茉儿不过提醒了大姐姐一句,不知怎的竟惹得她勃然大怒,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就狠狠地将茉儿打倒在地,茉儿没脸见人了!”

花小娘颤抖着双肩,仿佛在极力忍着哭意,“主君若容不下我们母女,不如一纸休书将我逐出门去,也好过在这里遭人欺侮!”

秦昌心疼坏了,看向秦莞的目光更加不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想颠倒黑白不成?还不向你妹妹和小娘道歉!”

秦莞都给气笑了,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她堂堂侯门嫡女,德行无失,凭什么向一个妾道歉!


状态提示:10.惩戒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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