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裘儿愁眉苦脸,“这个时候,我能有什么主意?我的主意就是不要管什么王子,你尽快回到精绝,再做打算!”
阿曼缓缓地摇了摇头,“找不到阿布提,那多利亲王只会想着斩草除根,到时候老鄯善王的亲信全都在劫难逃,我们精绝与鄯善有联姻,他岂能轻饶?我们在外面,还有一线生机,现在若是回去,一旦多利派兵攻打精绝,那将来连个复国的机会也没了……”
桃裘儿沉吟了半晌,“怕只怕他已经等不及鄯善王驾崩,已经派兵啊……”
阿曼正色道“是啊,所以我们更不能回去。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必须尽量争取,只要王子在,他便是正统,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精绝百姓,阿布提这颗棋子,无论如何也丢不得。”
竺法兰皱眉说道“原来你是精绝公主。”阿曼点了点头,竺法兰叹了一口气,“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陈瑕没见过尹无悔,也就是你所说的陈瑜,所以陈瑕不可能知道陈瑜去向何方。你想借陈瑕之力来救人,怕是竹篮打水啊。”
“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大师,桃叔叔劳烦你关照了,此一去是生是死,阿曼也只能听天由命,但是如果不做这件事,将来精绝被灭,我于心何忍?至少我努力过,就算死了,也不留什么遗憾,桃叔叔,你就叫我去吧。”
桃裘儿仰天长叹,“精绝弱小,倍受欺凌,全国的男人无力回天,如今却要一个女子不惜性命劳碌奔波……呵呵。殿下,微臣重伤,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你要做什么啦,你心意已决,又何必问我?去吧……”
阿曼泪眼婆娑,咬着银牙说道“桃叔叔,大师,你们保重……阿曼去了。”
说完解下马车,飞身上马,一路向东北方,绝尘而去。她也不知道董土楠的部落在何方,只知道这一去,找不到陈瑕,那阿布提怕是再也没有希望了。阿布提一死,无人继承鄯善王位,那精绝也很快就会消失在大漠之中。此时西风怒号,她一个柔弱女子,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上纵马驰骋,显得那么孤独与渺小,桃裘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禁不住老泪纵横。
竺法兰见他难过,便想办法岔开话题,“这位施主,那陈瑕现在如何,究竟他要去哪里取得解药?”
桃裘儿收拾了一下心情,把以往之事与竺法兰讲述一遍,“昨晚他和江浪与我们分别,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跟着他去的好。现在也不知道陈瑕找到董土楠部落没有……”
其实,昨晚陈瑕一路飞奔,仗着轻功卓绝,早在黎明时分就已经找到了董土楠的军营。
董土楠兵败,但手下残兵一夜之间回不到部落,所以干脆就在野外扎下营寨。他们是败军,也来不及用什么栅栏,只是支起帐篷,生几堆篝火,以防猛兽夜袭就算了事。陈瑕伏在草丛里远远地看着,便要摸过去。
江浪却把他的手拉住,“你不是去找解药吗?这里只是军营,离董土楠的部落还有不远的路程要走,你过去做什么?”
陈瑕低声道“但是鲜卑的部落大多以游猎为生,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大本营究竟在哪里?跟着这些军人总找不错地方。”
“有道理,”江浪点头说道“傻小子聪明了不少,要我看不如这样,我带着鹦鹉先行一步,找到他们的老巢,顺便也好提前打听一下消息,你混进军营,跟着他们的队伍,等你到了部落的时候,那时我也打听到车银花的营帐,咱们里应外合,不愁解药到不了手。”
陈瑕大喜,“还是乖徒儿聪明。”
“岂有此理!”江浪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我帮了你,你他娘的却又来讨我的便宜……眼看是月圆之夜,你给我两滴鲜血,我这就上路。”
陈瑕应允,咬破了中指给江浪滴了两滴鲜血,江浪用瓷瓶接好,预备解毒之用。他对着陈瑕诡秘一笑,便带着鹦鹉先走一步。
其实江浪可没安什么好心,他料想那叶长风知道拓跋红下毒之事,多半是混在董土楠部落里的,眼看就是月圆之夜,到时候叶长风毒发,功力尽失,自己却有陈瑕的两滴血可以解毒,那叶长风不是任由宰割?与其立即报仇,又何必等到明年中秋?陈瑕碍手碍脚,定然不许他报仇,因此江浪决定先行一步,找找叶长风的晦气。
陈瑕心思单纯,哪能想到江浪的歹毒?等江浪走远,他便蹑手蹑脚向军营摸去。眼看一个杂兵从帐篷里钻出来倒水,他便将那人打晕,点了穴道,拿出一张面具,照着那杂兵的样子画了眉毛眼睛,往脸上一贴,眨眼间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扒了那人衣服,提起水桶往草丛里一扔,自己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军营之中。
整个军营不下百十个帐篷,他也不知道该藏身何处。忽然闻到一阵饭菜香气,正是从那杂兵出来的帐篷里发出,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他昨天一场鏖战,出来的时候也不曾吃饭,又奔波了半夜,到现在方才觉得腹中饥饿。此时就要天亮,其他人都还在睡觉,可是做饭的喽啰这个时候肯定要起来给别人准备吃喝。没想到一出门倒水的工夫,就被陈瑕给制住。
外面几个生火的杂役,一个胖子像是个当头的,正在埋锅造饭,见陈瑕提着桶回来,误以为他是那个杂兵,便骂道“小栓子,你他娘的倒个泔水也去这么久,那里面还有一缸呢,你等着谁给你倒?把它们全都倒进马槽离去,吃完饭可要上路啦!”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