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茵目光呆滞,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无袖长裙,在这晚秋的暗夜里,两条细瘦的胳膊已经冻得青乌发紫,她也没有任何感觉。
她甚至还将自己瘦骨嶙峋的背部,全然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人类趋利避害的条件反射,在她这里似乎也失去了作用。
余娇鼻头一酸,忍住泪水把她扶起来,让她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就像小的时候,她赖在她的怀里,缠着她要听她讲故事一样。
“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肖千付走过来,将她们俩一同拥入怀中,给她们一个更强大更温暖的依靠。
打手男和潜水男们一径欢呼雀跃,沉醉在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没有人再理会他们,便由着他们仨去重温亲情了。
不过,邪恶的人心思总是邪恶的。
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是收钱在望,只需再安心地等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他们的心境还是忍不住地躁动不安。
其中一个打手男便提议道:“严宏这只老怪物不是喜欢打别人的老婆出气么,要不,我们几个就当着他的面,去教训教训他的女儿?”
“好哇好哇,刚好离楚家派人送贖金过来,还剩下一点点时间。那就当作是我们入狱之前,最后一次练练手吧!”另一个打手男兴奋若狂地叫道。
于是,一大群打手男和潜水男们蜂涌着往旁边的房间跑。
走在最后头的那个潜水男,一手拖着昏死过去的严宏往门边走,即将走出门口之时,他又回过头来对着陈大雄讨好地笑道:“头儿,你不过去试一下家伙?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动手了哦?”
“要是我们全都过去了,谁在这里守着他们三个人?”陈大雄佯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们先去吧,有人练完拳脚的话,就叫他过来替一下我。”
“哦哦,那就辛苦头儿了。”
潜水男们喜滋滋地往外赶,生怕自己再晚些时间过去的话,会占不到一个好的位置。
他匆匆忙忙往外赶,动作太急又太快,严宏的脑袋卡在门边一时出不去,气得他用力拽了好几下。
只听得“咚咚咚”几下巨响,严宏的脑袋瓜子就在门框上磕了五六下,当场磕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他的人也痛得清醒过来,挣扎着想要离门框远一点。
无奈他的手脚都被胶带缠得死紧死紧的,别说挪动一下头部了,就连动一下手指头,这么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老怪物,给我老实呆着,别踏马乱动!”
那个潜水男火气上头,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硬是用脚把他的脑袋从门边踢拉出来,这才如愿以偿地拖着他跑到了旁边的屋里。
陈大雄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听见旁边屋里陈平的尖叫声后,他便慢慢地关上了大门,再转过身把小矿灯打了起来。
“梦儿,你没事吧?”
外人都不在了,余娇立即捧住林梦茵的脸,试图唤起她一星半点的回应。
“我是娇娇啊,梦儿,你看看我,我是娇娇啊!”
林梦茵的脸虽然被掰向了她,眼睛却仍然空洞飘渺,目光并未落在她的脸上。
余娇急得手足无措,便没有章法地胡乱问道:“她怎么了,为什么她不回答我,她是不是不认得我们了……”
“你先别慌。”肖千付苦涩一笑,苍白无力地安抚道,“给她一点时间来适应我们,别吓着她了。”
“我们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还需要什么时间来适应啊!她、她呃……”
余娇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趴靠在肖千付怀里低声呜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大雄浅叹着,默默地走到他们面前坐下,等余娇哭声渐小,他便问:“楚先生真的同意了这帮人的要求,愿意拿两千六百万现金过来赎人?”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余娇倏地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人最重要,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啊。”
“呃、娇娇,我不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啊!”陈大雄赶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虽然赵丽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何莜总是无辜的。他们把她活生生地给打死了,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才对。”
肖千付冷冷笑道:“你怎么会以为他们能好过?这只是哄他们乖乖进监狱的手段而已,等他们进去以后,要出来可就难了。”
“你、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可怕?”余娇愣愣地盯着他的笑容,既好奇又忧惧地问道,“他们进监狱以后会怎么样?”
他浅笑着在她发端轻点一记,没有将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告诉她。
在旁边屋子里大练拳脚的打手男和潜水男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半截身子,已经踏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他们将严宏丢在沙发边,打算让他亲眼目睹严长欢被人群殴痛打的场面。
严宏应当是被楚家打击得过大,还没有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女儿被别人如此对待,他既没有愤然出声喝斥,也没有低声下气地求饶。
他的面容十分平静,注视着严长欢的目光冷淡而又漠然,仿佛她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似的。
原本留在房间里照顾严长欢的陈平,倒是非常地忠心护主。
她想也不想地挡在打手男和潜水男们面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严长欢挨打。
“只要我陈平还活着,我就不许你们动欢儿一根头发!你们这些见风使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