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事情大家都没有说,偷偷地,算是给欧阳夏加了个小灶。胡兰和吴婧心里都挺感激铁木。

昨天在林子里下的牢子什么都没有逮到,很无奈,也没办法。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风轻凉爽。大伙饿着肚皮上路。

铁木主动请缨,他要帮忙抬胡兰。这本就是一件苦差事,他愿意,自然没人会反对。只是胡兰心中有了压力,不知道铁木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好开口问。

再走上一段,就要离开河道走,下面有一段是深谷,不方便赶路。队伍开始慢慢偏移苍鹰涧,进入林子。族长要铁木往前方开路。铁木只能放下胡兰,带着两个兄弟到前面去打前锋。

看到铁木依依不舍的样子,吴旻杺突然想起一件事,低低地说,铁木这孩子突然间对兰兰这么上心,难道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姑姑在说什么?胡兰听见吴旻杺在低声讲话,她没听清,就问她。

哦,我突然间想起了铁木的母亲。吴旻杺说,在铁木之下,他母亲还怀有一个孩子,肚子已经很大了,有一回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就把孩子给流了。我记得那一天好像是半夜了,铁木的父亲还在山里打猎没有回来,那天晚上也是下着很大的雨,当时铁木还很小,他看见母亲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吓坏了,就一直哭。可是那天因为下雨,所以邻居都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后来过了很久,铁木的母亲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去拍邻居的门,邻居才赶紧跑过来找我。我记得那天我赶到的时候,铁木的母亲已经晕倒在地上了。那以后,铁木的母亲就落下了病根子,身体就差了,过了没几年就生病死了。我在想,兴许是因为你之前流产,让铁木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突然间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

看来应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是喜欢兰兰了呢。吴婧说。

其实铁木挺好的,比方玮强多了。胡兰似乎在说气话。

兰兰,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吴婧有点吃惊。

我现在这个样子,人家未必还看得上我呢。

又在胡说了,这么好的妮子谁不喜欢。吴婧笑着摸摸胡兰的脸。

胡兰一丝苦笑。

队伍进入林子后行慢了许多,原因主要还是多日未曾有饱餐,肢体乏力不说,还要披荆斩棘,根本不得顺。半天时间,队伍是走得病病殃殃,只走了一小段路程。以这样行进的速度,两天都到不了拉木达。族长只能让大伙停下来歇息。

大家实在是太饿了,别说走路,站都要站不稳了。族长对吴旻杺说。

人是铁,饭是钢,这样没吃没喝,还要赶路,当然支撑不住。何况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们已经够能坚持了。吴旻杺叹息着,她被族人们称为阿祖婆族依,是他们心目中的“山神”,却帮不了他们,她心中有些自责。现在最迫切的是要找吃的,大伙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充饥,昨天连榆树皮都吃光了,再这么下去,他们走不到拉木达就会饿死在路上。

可是停下来不走也不行,拖得时间越长越是不利。现在是想走走不动,不走又不行,队伍开始陷入了两难。吴旻杺要族长把所有人都召集一起,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是继续走还是另觅他路。


状态提示:218.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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