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劈”的话来。

明乐帝听了他这番话,心思微有活动。

他是太平皇帝,守成之君,清平日子过久了,对这军力便颇为不重视。除了必要的边防与京城戍守,他甚而觉得蓄养军队不过是浪费银子。

有这样的人力物力,还不如多修几座园子供他玩赏。

倒是蛮族这场攻打,将他的安乐梦给唤醒了,若非边关将士拼死抵挡,明乐帝眼下只怕已当了亡国之君。

如今听了于成钧一番言语,他倒也觉有几分道理。

明乐帝心中盘算了一番,面上倒是不动声色,说道:“才回京,便惦记着边关将士。你辛苦了一场,也该好生歇歇。你的话,朕暂且记下了。去后宫瞧瞧你母妃罢,也是日夜渴望着你回来的。”

于成钧见话已说到,晓得此事也非一日之功,遂见好就收,告退下去了。

看着于成钧那昂藏的背影没入殿外,明乐帝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手指轻扣着那面金牌,良久道了一句:“本当他是该长进些,原来还是当初那副性子。”

这话音平平,却并无一丝愤怒,竟还有那么几分窃喜。

于成钧出得乾清宫大殿,才下了台阶,迎头便望见一顶轿子缓缓过来。

于成钧细观那轿子的规制,又看了看跟随的人,不由眯细了眼眸。

他晓得那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才回京城,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转头正欲走开,抬轿的太监居然快走了两步,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轿子落地,一宫女轻轻掀起帘子,自里面扶出一位靓妆丽人来。

这女子不过二十五六,生得艳丽非常,身段袅娜窈窕,两道柳眉描得细弯弯的,衬的其下一双水瞳顾盼生情。她穿着一袭水红色暗绣鹊衔梅花扣身褂子,下面却是一条烟色蝉翼纱裙,肩上披着一领湘妃色披帛,面上薄施了脂粉,唇色淡红,整个人如一团烟雾,浓艳却不妖俗。

如今是三月末,春色虽好,但还有几分凉意,她却穿了一条薄纱裙子,竟似浑不怕冷。

丽人扶着宫女的手臂,款款上前,向着于成钧淡然一笑:“肃亲王回京了,三年驻守边关,可谓辛苦。”

于成钧看她挡了路,也不好扭头就走,拱了拱手:“梅嫔娘娘。”

这女子,便是同他生母顺妃向来不对付的梅嫔了。

梅嫔笑道:“这是才见了皇上出来?”

于成钧颔首:“正是,皇上正在里面,此间无事,娘娘若要见皇上,当是行的。”他不想同梅嫔多有纠缠,随口道:“本王还要去见母妃,不多同娘娘说话了。”

梅嫔见他要走,忽朗声道:“王爷走了三年,苦了王妃独守空闺,还要时时替王爷进宫在顺妃娘娘跟前尽孝道。王爷见了顺妃娘娘,可千万记得替王妃美言几句。”

于成钧步履微顿,却还是去了。

梅嫔唇边泛出一抹微笑,转身道:“走,见皇上去。”

宫人小心替她提着裙摆,扶她上阶,一面低声说道:“娘娘说的这般明显,肃亲王怕是瞧出来了呢。”

梅嫔笑了笑:“本宫便是明着挑唆了,那又如何?他听不进去,那也不过是一句顺嘴的话,于本宫又有什么害处?他若听进去了,由着他们母子去争斗,本宫乐得瞧热闹。顺妃怎么待肃亲王妃的,大伙又不是瞎子,全瞧着呢。”

那宫人会心一笑,点头道:“娘娘真是好筹谋。”

梅嫔意态慵懒,淡淡说道:“肃亲王功成名就归来,本宫真是瞧不过顺妃那个样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给她添些堵,本宫才畅快。”

一主一仆,低声议论着,便入了乾清宫。

于成钧步伐匆匆,一路进了承乾宫。

顺妃今日特特起了个黑早,仔仔细细精心装扮了一番,还亲自盯着宫中的小厨房,把往日于成钧爱吃的几种吃食都预备下了,比她迎圣驾时还要尽心竭力。

这一白日,她在宫中坐卧难安,踱来踱去,听闻于成钧已进了大内,虽明知他要先到御前去面圣,还是几次三番遣人过去探问。

好容易,门外传来一声:“母妃,儿回来了!”

顺妃顿时大喜过望,竟也不顾身份,快步直奔了出去。

恰逢于成钧自外头进来,母子两个险些撞上。

顺妃看着于成钧自疆场平安归来,大喜过望,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将于成钧拉到了内殿。母子二人相对而坐,宫人将茶食点心一一捧上,方才说话。

顺妃三年来提心吊胆,直到了此刻才把一颗心放回肚里,她将于成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才微笑道:“好,既高了也壮实了……”一语未毕,便哽咽了起来。

于成钧略有些无奈,莞尔道:“儿子都二十了,怎能再长高?倒是母妃,三年不见,身子康健依旧,儿子也放心了。”说着,他四下环顾,又道:“母妃复宠如故,却该与母妃贺喜。”

顺妃摆了摆手,笑盈盈道:“虽有那个贱婢为祸,好在皇上总还是顾念着往昔的情分,那些坎坷也都过去了。如今你又立下大功,是咱们燕朝的大功臣,那往后就都好了。”说着,她越发眉飞色舞起来,说道:“咱们娘两个也算时来运转了,那些不甘不服不忿的,我瞧也只能都干看着了。”

顺妃人近中年,那不服输的心气儿倒还同年轻时一样。

于成钧多少知道些他母妃在后宫中的争斗,不予置评,只是说道:“这大功臣的说辞,母妃却是从何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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