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不愿意娶老贤王的干孙女儿,他自己都不信。不见他为了和北定候攀亲,千方百计,绞尽脑汁么?

世人都知道老贤王有一独子,多年前战死在玉匣关。之后膝下一直空虚。他的干孙女儿,就算是干的,那也不得了啊。比起寻常的世家千金,都要矜贵很多。能娶到那样的女子,简直是往上十八辈儿祖宗都烧了高香了。

可是,他刚刚才表现的对慧雅郡主情深不移,这么快就来个大转折,脸呢?

只见卫善愣怔了许久,忽然苦笑一声:“老太妃就莫要拿晚辈做耍了。”

钱如意心里叹服,不得不说,这个卫善还是有不要脸的本钱的。他的表演真的出神入化。要是不是亲眼看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还真的就被他给骗了。他这一声苦笑,和之前的情深意重衔接的天衣无缝。

钱如意不由在心底竖起一个大拇指:“高手,真是高手。垃圾里的战斗机。”

老太妃显然没什么心情和卫善东拉西扯,将脸一寒:“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老人家闲来无事,和你一个晚辈小子做耍子玩儿么?你要是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我的干孙女,难道还愁嫁不出去吗?”

卫善这下装不下去了,连忙道:“老太妃息怒。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晚辈一向少在京中,因此并不知道您家小姐是何样人物。”

老太妃顿时大怒,将桌子一拍:“大胆卫善。我贤王府的人,难道是那花街柳巷里的姐儿,轻易就能让人拿来品头论足的么?原以为你是个稳重可以托付,却原来也是个荒唐的货色。”

“太妃息怒,太妃息怒……”卫善惊的连忙爬在地上就磕头,还哪里有风度可言:“是晚辈唐突了。还望您老人家看在晚辈年轻,不知礼数的份上,切莫动怒。”

老太妃道:“我自来和你家不对付,因此很不看好你。之所以要把干孙女嫁给你,是因为我那孩儿眼瞎。你要是不愿意,从我这里出去,走得远远的,再不要让我看见你。”

卫善跪在地上,接连的求告:“太妃娘娘万望息怒,承蒙小姐厚爱,晚辈受宠若惊……”

老太妃一声低吼:“不要和我咬文嚼字,我听不懂。告诉你,三天……就三天……”

卫善闻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跑。

老太妃喝了一声:“回来,谁准许你走了。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卫善道:“晚辈回去,去寻冰人来。”

老太妃深吸了几口气:“且不忙。我也不是很看好这门亲事。且容我再想一想。”

卫善明显的忐忑了起来。站在那里抓心挠肺,手足无措。

老太妃转头看向钱如意:“刚刚那个典故,你说到什么地方来着?”

钱如意微微一怔,随口道:“铡美案。”

老太妃大约没想到她张口就来,将眼睛一迷:“你接着说。”

钱如意点头:“好。陈世美为了尚公主,要杀原配妻子秦香莲和一双儿女……”

老太妃一拍大腿:“你听听,你听听,这男人是个什么东西,连结发的妻子,亲生的骨肉都能起杀心。老天爷要是有眼,就该晴天下雷把他劈了。那这负心汉,后来的下场怎样了?”

钱如意道:“让包青天用狗头铡给铡了。”

“狗头铡?”

钱如意道:“皇帝赐包青天三口铜铡,专铡奸佞作恶之人,分别是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龙头铡专铡皇亲国戚,虎头铡专铡奸臣恶吏,狗头铡专铡江洋大盗,不忠不孝的奸佞小人。”

老太妃顺手一指站在地上的卫善:“假如那个人要上铡,铡一铡,应该用哪口铜铡?”

卫善闻言,明显吃了一惊,脸色都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太妃饶命。”

老太妃道:“我只不过听典故,心中好奇,随口问一问。你怎么就当真了呢?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吧。记住,只有三天。三天一过……”老太妃说到这里,转头问钱如意:“那个铜铡,是个什么样子的?”

把卫善给吓得,慌忙就告退出去,一溜小跑就跑不见影儿了。

钱如意担心道:“太妃娘娘,您这样会不会把他给吓得不敢来了?”

太妃无所谓道:“不敢来就别来。我就不能看见卫家的男人,没一个正经人。要不是他们家那老大……”太妃说到这里顿了顿,微不可见的轻叹了一声。

“那凝翠怎么办?”

太妃一怔,似乎这才想起为什么叫卫善来的:“三天他要敢不来提亲,我让老王铸造一口铜铡,抬到他门前去。”

钱如意默默竖起两个大拇指:“太妃出马,不走寻常路啊。可是……”钱如意忍不住担忧:“要他还是不肯呢?”

老太妃无所谓道:“那我就真的给他铡了。”

这时,已经跑出经略司大门的卫善,浑身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官大一级压死人,贤王府比他大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他要是敢不从,别说被压死,就算是被压成肉泥都是分分钟的事。当然,最主要的是,卫善怕死还贪心。他怕贤王府真的和他杠上,更怕就此失去这个攀上贤王爷这个高枝儿的机会。

被献王爷杠上的人,从来都没有好结果。因为这位老王爷非常闲。他能整天什么事儿都不敢,就盯着一个人坑。一般二般的人都受不住他老人家这样坑。

同样,要是能攀上贤王爷这根高枝儿……

那他还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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