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迫要卖身为奴的,反正都是被卖掉。与其让他们流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倒不如咱们挑了来。以你们两个的为人,必定不会为难他们。这又何尝不是做善事了呢?”

七嫂道:“被你一说,我倒觉得有些道理。”

王氏笑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呗。比如我,当年遇到葛家也是莫大的造化了。要不然,就像七嫂你说的,这会儿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呢。”

她说着,一边拉起七嫂的衣袖,一边挎住钱如意的胳膊:“咱们去了吧。省得七老爷一会儿再生气起来,胡乱的给你们挑俩,中意不中意,都是个大活人。退回去吧,七爷脸上须不好看。不退回去吧,你们自己瞧着气闷。”

七嫂挤出个无奈的笑容:“就你会说。”

王氏笑道:“谢七奶奶夸奖。”

三人才走出屋门,就见陆子峰站在院子里。

王氏连忙福身一礼:“陆大人安。”

陆子峰摆手:“罢了。”向钱如意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看望舅舅么?你这会儿可得便了?”

钱如意道:“这就去吗?”

陆子峰道:“我想了想,眼看入冬了,很快就又是年关。事情必定比现在还要多,怕蹉跎了,以后更不得空。正好今日得闲,索性就早些去看看。”

钱如意点头:“行。”又看向王氏:“你要一起去吗?”

王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最终摇头:“葛家于我是有恩。但是我自思已经报了。那孩儿虽说短命,却并不是我的过错。我就不去了吧。免得两下里见了,各自不自在。”

钱如意道:“也好。”

王氏有些不放心:“只是这些日子,外头乱糟糟的,路上须得小心些。”

钱如意道:“你放心,有我师兄在,定然是没事的。”

钱如意说话的时候,陆子峰已经走到门口等着她了。

钱如意跟了过去,走出门看时,只见胡大郎骑着一匹白马,在前头等着。他今日穿了一件暗灰色鎏金云纹的斗篷,偌大的帽兜将半个脸庞都遮掩住了,只露出一个下巴来。

当中停着一辆带棚的马车。小白和阿青站在车旁。这赶车和押车的活儿,原本不该他们出手的。可是,如今陆子峰身边没有什么可使唤的人,少不得就由他们代劳。

钱如意顿时就十分的愧疚起来,冲着他们先后的福身行礼:“有劳了。”

只听胡大郎轻笑一声:“今儿被骂了一顿,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难得的竟然知道礼数了。”

钱如意顿时尴尬起来:“往日是我轻慢各位了,实在的对不起。”

胡大郎道:“咱们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陆子峰在后头,轻轻拍了拍钱如意的肩膀。钱如意抬脚想上车,但她长得矮嘛,旁人一脚就能跨上去,她不能。幸亏陆子峰在身后,伸手卡住她的腰,将她半推半抱送到车上。钱如意转头:“你呢?”

陆子峰指了指旁边的马。

钱如意道:“天这样冷了,你穿得单薄,骑马能行么?”

陆子峰笑道:“没事。”

胡大郎悠然道:“我是独身一人,习惯了的。反正从来都没人心疼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那有人作伴的,也是没人心疼的。”他一向这样,想起来就阴阳怪气的。陆子峰这个人,胸怀之宽广,反正钱如意佩服的五体投地,从来不会因为胡大郎间歇性的抽风,胡言乱语而气恼。

阿青却有些听不下去:“胡大,你怎么这样说话?”

胡大郎瞟了她一眼:“我自来就这样,你可以不听。”

阿青顿时就气得脸色泛白:“你太过分了。”

胡大郎却已经不再理会她,两腿一夹马腹:“驾。”先行走动起来。

阿青看着他张狂的背影,却毫无办法。她只能忿忿的低头也钻进车子里来。

钱如意没有陆子峰的胸怀,自从知道了阿青到来的原因之后,无论如何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坦然的面对她。因此,两个女子在车中,谁都没有再说话。

马车走动起来,耳边只闻粼粼的车轮之声。

那声音,听得久了,心情也便平静下来。

金山县距离元宝村十几里路,马车走得快,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葛家村被土匪屠戮之后,隔村都加强了戒备。当元宝村的乡亲们看见是陆子峰来了之后,顿时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询,什么时候才能把匪患荡平。

陆子峰支应了几句。大伯就带着堂兄们来接应他们了。

如今,葛家造了难,昔日荣华富贵时候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人愿意收留的。还是大伯听说了这件事,将他们接到家中来。钱如意去到大伯家里的时候,葛世文已经好了很多,能够下床走动了。只是时不时的喜欢发呆。整个人也显得无比的苍老,五六十岁的年纪,看着比二太太还要老一些。

葛世武和葛世雄两兄弟,家里的妻儿都在匪患中没了。这个时候连家都没有了,也不是悲伤的时候。两个大男人没有在别人家做吃等死的道理。郑学监和郑氏的案子完结之后,两人就结伴出门去做工了。

之所以钱如意一直说葛家是土财主,是有原因的。

葛家的家业,靠的是祖上的积累和田产的出息。在外头并没有什么别的产业。如今家业被一把火烧光了,眼看着又到了冬天,田地里也不可能再有别的出息。因此就流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要是太平年景,卖上一两亩田地,也还能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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