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黑得早，才过五点燕京的天儿就黑了，街道两旁霓虹灯闪，满街都是火树银花。
燕云天早早地就来到了应云斋坐下，恭候牟霞珠的到来。牟霞珠也没有耽搁太长时间，与燕云天脚前脚后不过十分钟左右就也到了。
清幽别致的包间里用的都是苏杭的装饰风格，这令牟明珠感到十分亲切，燕云天与她先喝了几杯茶，闲聊了几句，等她身上的寒意都散去之后才吩咐下去开始上菜。
苏杭是江南水乡，是故水产鱼鲜才是苏菜的主旋律。
松鼠桂鱼、响油鳝糊、碧螺虾仁、黄泥煨鸡、还有西湖醋鱼和东坡肉，这些可都是苏杭一带的名菜，自幼在苏杭市长大的牟霞珠看到这些熟悉的菜肴一时间倍感亲切。
燕云天笑了笑，他起身为牟霞珠倒满一杯米酒，恭恭敬敬地举起杯子说:“霞珠啊，咱们俩已经将近五六年没有联系了吧？这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真是令人感叹啊，为了那些逝去的光阴，这第一杯酒我先敬你。”
说完，燕云天就干了杯子里面的酒，牟明珠晃了晃自己的杯子，轻蔑地笑了笑也喝干自己杯中的酒。
“好！果然豪气。”燕云天一边赞叹着，一边再次把两杯酒倒满，然后举起这第二杯酒看着牟霞珠。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这东西说过去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没有人能留住它，不过情谊不一样，情谊就像这米酒，时间越长越醇香。”
燕云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牟霞珠的眸子说:“为了那些美好的情谊，这第二杯酒依旧是我敬你。”
牟霞珠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跟燕云天喝完了这第二杯酒，可她心里难免会对燕云天的话有些许的腹诽。
他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侄女，坐了几年牢出来后死性不改，又在背地里动手脚夺了自己侄女的位子，这样的人也配谈“情谊”二字吗？
牟明珠笑着为自己和燕云天倒上第三杯酒，这次轮到她举杯看着燕云天说话了。
“刚一落座你就敬了我两杯酒了，我要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比我大两岁吧？老这么让你敬酒也不合适啊，这第三杯酒换我来敬你，这杯，敬自由……”
听到“自由”这两个字后，燕云天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平复了情绪端起酒杯与牟霞珠互敬，然后痛快地饮下了这杯酒。
“好了，三杯酒已经喝完了，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我做事向来讨厌拐弯抹角、拖拖拉拉的，有事儿咱先说，说完了这饭我才吃的踏实。”
燕云天放下酒杯鼓掌道:“好好好，霞珠你还是当年那般直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我请你来一共有三件事，这第一件事就是谈合作。
”
牟明珠把手抄在怀里说:“合作，可以啊，我早就已经声明要挑选一个合作伙伴了，你们燕氏只要拟定一份合作企划书投到我们集团的邮箱里就好了嘛。”
“至于之后的事……怎么着我也得货比三家不是吗？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整个东珠集团前途的大事，我自然要和集团的高层们好好谈一谈啊。”
燕云天连连点头道:“是是，人之常情嘛，不过我敢保证，我燕氏给出的条件一定是所有竞争者里面最好的。”
“那我就就接着说第二件事了，是这样，我有两个儿子，明觉和明远，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天之骄子，但至少在年青一代里还算拿得出手，我想和老同学你结个亲家。”
“什么？你没喝醉吧？这是在说什么胡话？”牟霞珠大叫着，她对燕云天的话惊骇不已。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来包办婚姻那一套？他该不会是在监狱里面呆的时间太长，已经神志不清了吧？
燕云天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惊讶，联姻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感到十分不可理喻，但对我来说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燕家和曹家一样，祖上颇是富庶，家族产业代代相传，不过到了燕云天父亲这一辈时代变了，一切都在发生着变革，燕家要想不在变革中被淘汰就必须得在时代的浪潮中寻求转变。
在燕父毕生的努力下，“富绅燕家”终于变成了“燕氏集团”。但归根结底，燕家毕竟还是燕京诸多豪门中的一家。
所以燕云天从小就见惯了那些豪门间的联姻结亲，虽然国家倡导“婚姻自由”。但生在豪门大户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命运又何曾真正地把握在自己手中过？
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故事绝不仅仅只是故事，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个人的情感永远是无足轻重的，而且这个家族越庞大，对其内的每一个成员的桎梏就越沉重。
这些当然不是牟霞珠这种“新富人”所能理解的，所以当她听到有关联姻的事难免会为此感到惊讶不已。
不过在燕云天的一番解释之后，牟霞珠的情绪也逐渐变得缓和了一些，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种陈旧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她不想剥夺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
燕云天像是看出来了牟明珠的心事，他摇晃着自己的酒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其实吧你仔细地想一想，有什么办法会是比联姻更有保障的呢？眼下你们母女守着这么大的一份家业，有几个不眼红的呢？
“况且就算你今天拒绝了我，也还会有其他的人找你向你提出联姻的，这些还都只是明面上的，如果是背地里……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