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不得他自己在那里呆了几天,久到尸体都已经腐烂,房间里的味道让他想吐,母亲的样子也让他再不敢靠近!

他被爷爷找到的时候已经昏睡过去,在他还未曾到理解死亡和恐惧的年龄里,他记住了那种滋味!并且在多年他走不出这道阴影!

他的样子太不寻常,顾冬凝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却不见墨成钧有反应!

她抬着脸,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成钧,成钧…。”

墨成钧回神,男人眸光微敛落在她担忧的脸上,他嘴角微勾给了个安抚的笑意,倾身上前将鲜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这是我媳妇儿。”

……

一直到离开,顾冬凝只听到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像是告知一样的宣言!

这阵子墨成钧似乎特别忙,他出院也该是要静养的,可顾冬凝却不见他好好在家呆着,两位老人也劝不住,索性就不管了。

顾冬凝却总是不放心,想了想电话还是打过去,只等电话一接通,声音带着些恶狠狠的霸道,“你在外面别吸烟,别喝酒,这些日子养着先!等好了你再作!”

“嫂子,他去洗手间,回来我一定转达!”

电话那边声音隐约带了笑意,一听就是陆川!

顾冬凝僵了下,脸色腾的就红了,应了声之后匆匆就把通话给掐断了,有种自己心思被外人撞到的不自在感!

陆川手指间夹着烟头,他深吸了口烟后,把手机递还给男人,简单说,“让你注意身体!”

墨成钧从陆川手里接过手机,男人狭长的眸子此刻透着十足的冷意,一切都仿似是一场可笑的戏剧,他在里面沉沉浮浮,可站在现在望回去却发现自己就他妈一个跳梁小丑!

男人带着手套的手指自手机屏幕上划过,这几日的缠绵暖情似乎都成了刺进心头的一柄利刃,在他早就可以抽身的时刻,他却硬生生把自己扯进了这一份泥潭,到底谁是谁的劫?

阴暗的房间里,两人站立在一侧,墨成钧一根根的摘下自己的手套,动作极慢,似乎在考量着什么,在一侧的木制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面目被鲜血衬得模糊而瘆人。

若果说他父亲的事是意外,谁都能信,可墨震渊从来不信,哪怕失手杀了他父亲的人最后被墨允罡找了人做掉了,墨震渊算是了解了一幢心事。

可如果不是他十八岁那年收到寄给他的一个包裹,他也不会如此兀定事出有因。

那是裹着她母亲声音的一支录音笔,极其简短的声音。

钧儿,倘若你能收到这只录音笔,那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保。妈妈从来不相信你爸爸的死是意外,从来不!那天我去看他,他跟我说让我把他放在书房里的一份文件交给你爷爷,可是妈妈没有找到,然后你爸爸就死了,怎么能这样突然?!

记忆里那么熟悉温柔的声音,伴着嘶嘶的杂音在他十八岁那年再一次闯了进来,就好似给他无所事事的生活里打了一剂强心针,可栾凤到底低估了墨成钧,她的死亡,伴随了他整个的成长岁月,无论清醒还是睡梦中。

可这些年查下来,墨成钧已经掌握了太多信息,他知道罪魁祸首一定是墨允罡,顾温恒不过是推波助澜,可当这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吐出那三个字时,他甚至有种狂风骤雨席卷而过的措手不及。

他跟我弟弟是战友,帮过我们很多。反正我弟弟犯了法,最好的也是无期徒刑。帮他一把,就当是我们还了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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