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战争已经成了闽国的主格调。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放下锄头,到所属的军府报到,闽国的府兵制被发挥到了极限,几乎男丁全都是府兵,如果极限抽兵,足足可以抽调出二十万,当然,除非李捷被逼急了,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不然他并不会这么干的,那可是经济的绝对崩溃。
饶是如此,汇聚在泉州的各地府兵加上常备军闽王铁林,关宁铁骑,还有水军等唐人军队也多达十五万有余,外加外籍雇佣军,倭军的半兽人军团,东南亚汇聚起来的土著军队多达十八万,李捷还从来没如此富裕过。
不过,领着流水线工坊加工出来的铠甲兵器,一万多十个府刚精精神神武装完毕,年轻人们却接到一个令他们吐血的命令,驻扎仙霞关守备本土安宁。
雄赳赳气昂昂要去天竺打仗,却得到这么一个南辕北辙的命令,饶是军令大如山,行进在闽国大道上,一个个府兵也神情低落的跟打了败仗那样。
“抱歉了,师傅,孤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孤也是没办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朝廷主力如今在安西四镇,阿尔金山正与西突厥打得你死我活,但毕竟有过扬州大都督府与岭南包围闽国的先例,李捷还是不放心的把手下最放心大将,他的朔王太保席君买留了下,照阳中,李捷重重拱手举了个躬。
赶紧同样鞠躬还礼,席君买慌忙也是深深拜下,盔缨晃动中急切的说着:“殿下不可,为人将者当鞠躬尽瘁,听从吩咐更是理所应当,末将定为殿下守好一个完整的闽国,殿下请放心。”
“如此,拜托了!”
最后拱了拱手,席君买坚毅的转身翻身上马,加入了队伍中,送别了一眼,李捷也是急急忙忙回了海港大营,十多万大军,可有不少事儿需要安排呢。
都督府中,闽国留守最高军事指挥权交给了席君买,王微则是作为稳定后方长史留守指挥政事,王府中,除了绿珠与武媚娘外,几个丫头全都跟着李捷随军出征,这还包括了侯线娘与采珠女丽安,两个丫头前一阵终于被李捷纳入府中,也算修成了正果。
十月中旬,准备了大半个月的远征军终于定在这一天开拔,临行前,李捷倒是满是愧疚的挽着武媚娘的手道歉道:“照儿,又委屈你了。”
就算绿珠生性淡泊,昨天李捷也抽出时间陪了她一天,留给武媚娘的却是数不清的政务,政务,李捷算是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李治如此痴迷这个女人,一个无怨无悔耗费着青春支持自己,帮助自己的女人,的确是令人痴迷。
有时候,情,一句话就够了,看着李捷真诚的笑意,铁娘子也是大大方方给了他一个拥抱:“好啦,婆婆妈妈的就不像媚娘的郎君了,去吧,把天下的荣光带回来,媚娘会为郎君守好后背的!”
虽然新任,但哪怕王府中也不可避免牵入政治中,李捷不在,闽王府后裔还小,必须要有个内人来督促外臣,长孙织不行,她与长孙无忌的父女关系太过敏感,从长孙无忌费尽心机写密信给她的亲情牌就可以看出一般,所以监督外臣,带领留守外臣还要抵御外来世家的重任就全交给武媚娘。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如何。
重重的拥抱过后,又是一个抱歉的眼神,李捷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了王府,翻身跨上了二狗身上,朝着港口急驰而去。
闽国的港口边,十六万大军,整装待发!
从没到闽国之前,李捷已经开始投资建设船厂了,封国闽国后,造船也是年年不停,而且船厂还有增多的趋势,由福州龙江船厂,漳州船厂,最近还新建了马尼拉船厂,总共水师不过两三万人,还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闽国的一半军费都是花在水师上,还好,每年水师的船队出海捕鱼弄回了大批海产粮食,这才让陆军一大堆将军把怨言憋了回来。
饶是如此,渔夫军与运输大队的名头依旧扣在了水师头上,弄得水师提督刘仁轨每次例会都是没有底气憋屈的缩在一角。
如今,这个大投入却展现了出来,战舰二百条,福船运输舰二百多条,都是五十米以上的大舰,远洋渔业暂停下,包括水军的十六万大军装的满满的,密密麻麻的帆影永远是闽国人的骄傲。
“再见!”
“一定要活着回来!”
几乎半个闽国的青壮都出去打仗了,港口挤满了各地而来的送行队伍,一个个爷娘在岸边洒泪高呼,如果不是守港警察全力拿着长枪维护,甚至挤掉海里的危险,船上,一个个新出远门的年轻小伙流淌的热泪挥手高呼着。
“唉,这一趟也不知道多少人回不来了。”站在旗舰闽国号舰桥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着这一幕,王玄策忍不住感慨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同样立于他身边,听着他的话,李捷却是颇有些古怪的回答道:“事实上,如果不违反卫生条例,他们大部分人都能活着回来,真正要出生入死的人却没人来送别。”
这话说的王玄策默然,回首望向了更远处的舰队,那里,作为主力的三万闽王铁林以及半兽人军团都排列在最前头,铁林军新成员大部分都是河南移民中的单身汉,至于倭国人雇佣军,闽国还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让他们也与家人告个别,这些人死了也许就是真死了,连一个哀悼挂念的人都不会有。
但这就是残酷的伟业,一将功成万骨枯,王玄策也没有办法。
正午时分,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