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安传递到闽国的公文,仅仅是个谋反嫌疑,但自古以来沾上这俩字可从来没有好果子吃,这可是不顾亲情,家庭,友谊以及一切牵绊的大罪,看着公文上指名道姓写着自己以及房遗爱的大名,高阳差不点没哭出来。
惊恐的抱着李捷胳膊,高阳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急促的说着:“哥,你要相信我,妹子虽然贪财,东跑西跑的,但妹子真没有和巴陵公主她们密谋造反,我家郎君也是,别看他傻大黑粗,但也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谋反的,哥,你千万要相信我!”
看着高阳惊吓成这个样子,李捷无奈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好了,哥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让你看这个就是让你准备一下,切断与巴陵公主她们的联系,然后准备些证言,别多想,回去该忙啥忙啥,这次的大煤矿你可以争夺,不过哥哥这次需要明码招标,不能每次都给你开后门。”
此时高阳那儿还有心思想这个煤矿了,答应一声就急急匆匆出了门,又剩下自己一个人,拿起中书省不叫公文仅仅是一封传讯,李捷再一次头疼的揉起了脑袋。
长安究竟想干什么?
历史上房遗爱夫妇的确是谋反了,政治阵营上他们属于魏王党,失去了贞观朝种种优渥光鲜的政治特权,怀着对长孙无忌以及高宗李治的不屑于怨愤,联合魏王党意图废除高宗李治,立景王李元景,这事儿倒是顺理成章。
可如今局势决然不同,高阳和房遗爱都跟着自己来天竺好几年了,一直生活的顺风顺水好吃好喝,忙着经营着小日子,破坏人婚姻和谐的辩机大湿这会儿也是在吐蕃不知道哪个赞普妃子床上为她演绎“佛的伟大”,绿帽王房遗爱这会儿更是成了红帽王,夫妻和谐,努力上进,这一会长安指责他二人谋反绝对是无辜躺枪,李捷也不头疼这事儿,真正令他头疼的是长安的意图。
从三个月前有人告发驸马都尉柴令武阴谋谋反,意图推翻李治迎立滕王那个李元婴开始,牵扯进谋反案的重臣贵戚已经十多人了,柴令武,薛万彻,巴陵公主襄城公主等全是辽王李泰一党,杜陵,张謇,王轩等一些涉案小勋贵则是原来站在太子李承乾一方。
国舅阴宏智被勒令再加,待大理寺审查,这又牵扯到了齐王李佑,一个月前,似乎襄城公主受拷打供出高阳,中书省发令责难,高阳可一向是自己的小尾巴,这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长安的局势可以说已经牵动了整个亚洲气氛。
这妖蛾子是长孙无忌闹出来的,还是李治?是为了清理长安中各方势力,还是就此为由头向几大藩镇宣战?对自己仅仅是个试探,还是完全的宣战开端,复杂多变的政治意图让闽国插手大食事务都顾不上了,一头陷进了应付长安的政治泥潭中。
可惜这时代还是没有电话,远在天竺,就算动用海东青传信,李捷掌握的也是半个月前消息,十来天时间内,事态已经变得更为严重。
“你们这是诬陷,放开本王!”被几个人扯着,不论蜀王妃陈梦寒还是蜀王李愔,无不是满怀愤怒的大吼着,储秀宫中,对着卧病在床的杨妃,李恪却是满面平静,很安稳的对母妃行礼道别道:“母妃安心,应该是出了些误会,解释一下儿就回来。”
一同被缉捕的还有七八个国公,大小勋贵数十人,下午时分下朝回家的长孙无忌正好遇到了这一幕。
看着李愔怒骂着的胖大身形,堂堂宰相真是差不点没从马上掉下来,晃了晃身子后连家也不回了,一头就像秀丽宫扎去。
永徽五年四月,宫人举报驸马都尉柴令武与巴陵公主阴谋在府中囤积兵器,蓄养兵甲图谋不轨,谋反大案被办起,事情倒是经过长孙无忌默许的,甚至还在其中推波助澜。
一方面,李泰,李承乾还有诸多藩王的势力在朝堂内伸手,的确已经达到很过分的程度,借着柴令武谋反案,长孙无忌也乐于处理掉这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二五仔,另一方面,由于大唐财政的萎缩,太多勋贵占据大批田地后又偷税抗税,关中税赋问题已经露出了棘手的苗头,借着谋逆大案,长孙无忌也打算杀鸡儆猴。
但谋逆大案一出,就有些开始向不受控制那个方向发展,借着案子,李治趁机安置了大批心腹,而且打击范围无限制扩大。
就在十多天前,利用临时被提拔的中书省黄门侍郎上官仪,李治居然又发出了圈禁国丈阴宏智,向远在闽国的李捷发出通缉高阳公主夫妇诏令,已经让长孙无忌感觉到了很棘手。
还没等长孙无忌想办法解决,今天,又撞见了这一幕。
“陛下,你疯了吗?今天煽动吴王,蜀王,过不了多久就会引起闽王强烈反弹,如今帝国根基不稳,此时梳理朝中势力已经让政局混乱了,如果再折腾下去,国将不国啊!”
进了殿堂,不分青红照白,长孙无忌直接怒吼着训斥出了一大通,片刻后,冷着脸的李治旋即也在御书房书桌前站起,冷冷的看着长孙无忌反问道:“长孙司空,照你这么说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群丑小人谋逆而束手不管否?”
“吴王,蜀王何来谋逆之说?”胖脸气得颤动着,胡子都气歪了,长孙无忌又是暴怒的吼着,还是冷漠的摊着手,李治淡淡的说道:“吴王,蜀王无辜返京,意图不轨,况且逆贼柴令武已经交代,二王属于叛党中坚人物,证据确凿。”
一时间长孙无忌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