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昨晚狂欢了一晚上,三日一期的大朝会依旧如期而至,毕竟作为闽国的中枢,千万平方公里,三四千万人口,大大小小数百个方国部落事物都需要朝廷去决断,虽然上朝的各位大臣们都是黑了个眼圈。
毕竟昨晚折腾了半个晚上,有的官员还沉浸在昨夜的诗篇中,自我陶醉兴奋的凌晨方才睡着,于是乎收拾好的闽王殿上排列整齐的上朝蒲团上,一人打起哈起来,立马就传染了一大群。
将军行列中,跟着李捷在皇宫中又吹了一个多时辰风,再加上昨晚醉酒,房遗爱也是蔫蔫的顶着个黑眼圈,无精打采的跟着迷糊着,这功夫,却冷不防一只巴掌忽然拍在了他肩膀上,让房遗爱一个激灵。
“房兄昨日受苦了啊,弟深表同情。”
昨晚高阳公主宫门训夫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又跟着看热闹的还看到闽王大半夜把房遗爱拎进宫去,以闽王对妹妹的宠爱,指不定挨了多重的板子,朝中畏妻如虎联盟最中坚力量就是他房遗爱与秦怀阳两个了,所以一大早见面,秦怀阳第一个跑来安慰。
不过安慰中秦怀阳还是带着点得色的,他家那位虽然彪悍了点,好歹没有高阳公主那么疯,加上昨晚高阳把风头抢了去让秦怀阳逃过一劫,经过充分休息,如今他可是红光满面精神饱满。
可惜,从房遗爱脸上非但没看到羡慕,秦怀阳反而看到的满满同情,在秦怀阳的诧异中,房遗爱同情的从怀里掏出一幅护膝递了过去。
“秦老弟,这是为兄从河中带回来的黄羊绒护膝,最是轻薄柔软,不易察觉,哎,和兄弟一比,还是你最苦啊!”满是悲天悯人,房遗爱把护膝揣进了秦怀阳怀里,倒是弄得秦怀阳一头雾水。
这唱的哪儿一出啊?
他哪儿知道,房遗爱是把昨夜李捷讲的跪搓衣板套在他身上了,也是,堂堂闽王不可能跪搓衣板,满朝文武怕老婆怕出境界的除了自己也就秦怀阳了。
一肚子疑惑揣着俩护膝的秦怀阳浑然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中就成了跪搓板先祖了。
“闽王驾到!”
这功夫,怀揣着拂尘的司礼太监斯婆罗提陀迈着八字步伐终于出现在了高出一格的丹殿之上,听着他尖锐的嗓音,交头接耳的官员们也是赶忙搓了搓脸,让自己变得精神一些,片刻后,在侍卫的扈从下,披着明黄色龙袍戴着龙冠的李捷昂首阔步的踏上了丹亭,在代表最高权利的金莲花龙椅上端坐了下。
在宰相们的带领下,几百官员纷纷从蒲团上站起身,汇聚在了殿堂中央跪拜下,整齐的口中称颂着。
“臣等叩见闽王千岁,殿下君临天下,福寿无期。”
整齐的行列中,吐蕃国主夫妇站着鞠躬的身影尤为扎眼。
“诸卿平身吧。”片刻之后,闽王洪亮的声音从殿上传来,群臣这才转身站起,拱着袖弯着腰恭敬退回了自己蒲团。
完成了上朝礼仪,几个宰相也是松了口气,终于抬起了头,一眼之下却齐齐吃了一惊,冕旒冠下李捷双目血红,满是血丝,额头上亦是青筋密布,一副上火模样。
眼看着几个宰相惊奇的目光,李捷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在下面低着脑袋偷笑的凤阁仆射武媚娘,昨晚就她捣的鬼,令各宫落锁,李捷又不想去找宫女破了这个戒,那样的话不知道多少势力会将女儿塞进王宫,多少个外戚崛起破坏了闽国好不容易维持的政治平衡。
起居太监在身边,李捷连找五姑娘都做不到,他可不想在闽史上落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闽王精虫上脑,自称撸一世。
于是乎憋了一晚上的闽王,不上火都怪了。
这么一个早朝开场,嘴里起泡的李捷烦躁的摆了摆衣袖,斯婆罗提陀立马会意的拖着拂尘长长的吆喝起来:“有事躬身拜下早奏,无事退朝!”
“吐蕃外臣赤玛伦有事要奏!”抢在所有人前面站出朝班的,居然是吐蕃赞蒙赤玛伦,她泛着高原红的脸上依旧能看出愠怒,无比硬邦邦的捧着一束奏本躬身拜下,没等李捷同意,就已经冷冰冰言道。
“闽王殿下明鉴,我吐蕃雪域高山之地,更古蛮荒之国,国人愚鲁,不通教化,生活疾苦。今得天之幸,承蒙****上国与之交通,垂怜我国。”
顿了一下,足足深吸一口气,赤玛伦这才脸色难看的继续叙述出来。
“我吐蕃希望殿下效仿先皇,为两国黎民百姓之好,重启和亲!”
这一句话顿时在朝堂上开了锅,昨天赞普的痴迷于赞蒙的厌恶不是没有人看到,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赤玛伦竟然会亲自提出来。
不过这事儿一琢磨也简单,历来华夏与外邦,最大的政治恩赐莫过于和亲,中原弱时候通过和亲交换和平,中原强盛时候又通过和亲彰显国威,赏赐属国,但不论什么时候,每一次和亲公主带来的技术与财富,都会令番邦君主眼红不已。
吐蕃千里迢迢而来,国主都来亲自朝拜了,自然是希望获得闽国的全面扶植,获得闽国扶植的最好方法途径也莫过于和亲了。
所以,就算赤玛伦再不愿意,再担心闽国公主嫁过去后影响自己地位,也得亲口提出这个请求。
理是这个理,问题是闽王会答应吗?
唐太宗李世民有二十多个公主,尚且舍不得自己女儿出嫁,要选宗室兄弟的子女,如今闽王才三个女儿,一个长郡主明月,一个婕妤胡倩儿出的女儿,尚在襁褓中,还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