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身形晃了晃,上一次晃了四次,这回晃五次,聊表敬意。
“弟妹!怎么会是你!”陈望书惊呼出声。
这惊呼亦是有诀窍的,你若是太大声的吼,那是河东狮,听的人除了觉得老子要聋了,不会产生任何的同理心。
若是太小声,听的人听不太清楚,亦是会觉得你这个人畏畏缩缩的,也不会代入到自己。
要像这样,不大不小且带着三分凄美三分痛苦四分不可思议。
其中,美不美是决定效果的关键,女明星陈望书表示。
此刻的张佳佳,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刚才小蛇爬上她的脚时,那滑腻的触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久久的没有办法散去。
她茫然的抬起了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蛇刚才吐信子的时候,已经触碰到她的手心了。
她想着,搓了搓手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望书瞧着,简直无语。你自己个害人,居然还有脸哭?那条蛇才手指头粗细,姑奶奶面对的,那是一箩筐大的好吗?简直了!
“我想起来了……吴老夫人在要我来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弟妹用手抓着我的衣袖,抓了很久。原来……原来是哪个时候……”
“你对鸾珠在你进门之前,便有身孕一事耿耿于怀,看不下眼,想要趁着大婚之日,把孩子吓没了。今日你刚进府,又没有出过新房,没有人会怀疑你……”
“这大家都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甚至,连二弟都要害呢!那可是你的夫君啊!你这个人,这般狠毒,就不怕做梦,都被蛇咬吗?”
张佳佳听到颜钰的名字,再也绷不住了,“我没有想要害表兄。我是不喜欢她,可母亲要我嫁过来,我有什么办法?我害死了她,我不是要守寡。”
她还要往下说,吴老夫人便一巴掌扇了过来,“毒妇,你在说什么?”
张佳佳年纪不大,在家也是千娇万宠的,哪里受过这等责难!
她眼泪一流,“外祖母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惯常的捧高踩低,现在打我,是想要我闭口不言么?女子艰难,陈望书说得没有错,那蛇舔了我的手,下一步就是郎中来验看了……”
“我已经没有办法洗清白。接下来,按照祖母惯常的手段,不就是抢在陈望书前头,直接将我砸下十八层地狱,逼着我承认,然后去死么?”
“到时候,你的大外孙子,又可以再娶娇妻美妾,几年之后,还有谁记得从岳州来的张佳佳!当年,你不就是这样对我母亲的么?”
吴老夫人抚住了额头,抬手就想再打一次,却是被陈望书抓住了。
“老夫人,动手打人,这不是咱们的修养。事到如今,您有什么不敢让弟妹说的。”
张佳佳听着,凄笑出声,“是呀,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张佳佳!”吴老夫人呵斥出声,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陈望书的手像是一把大钳子一般,牢牢的钳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张佳佳退后一步,看了看被人抬着的颜钰。
陈望书这才发现,原来颜钰也还没有被抬走。
不是那些抬担架的,我知晓你们想看热闹,但再等下去,他身上的血都要干了结了壳了,粘在一起扯掉的时候会疼死!
当然了,反正疼的也不是她。
张佳佳看了看颜钰,一个转身,面向了众人。
“这桩亲事,我本就是不愿意的。扈国公夫人虽然不是我祖母亲生的,不过是个妾生女,可谁叫人家命好,成了国公夫人了?小时候就因为娇憨嘴甜惹人疼爱,几个姨母都吃够了她的苦头,是不是大姨?”
张佳佳说着,看向了吴老夫人的长女。
“你不说也没有什么?毕竟如今扈国公府如日中天,便是外祖母都恨不得巴结上来。这不,我家中远在岳州,都非要跑过去,把我往火坑里推。”
“定亲的时候,也没有说表兄纳了名妓进府,还让她先怀了庶长子。等我带着嫁妆来了,方才言明……”张佳佳说着,见吴老夫人又要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我说的句句属实罢了,不是您说的么?说保证让那庶子生不下来?六礼都走全了,我爹娘又不在临安,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够嫁了过来。”
张佳佳越说,倒是越镇定起来,她看向了陈望书,“你说得也没有错。她们都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本来也没有打算害你。就想吓掉那个妓女肚子里的孩子。”
“可你太厉害了,我这姨母,远不是你的对手呢。于是外祖母心生一计,给了我一包药,叫我抹在你的袖子上。”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要亲力亲为?我同你也无冤无仇的。”
张佳佳凄然一笑,“我也是被这荣华富贵迷了眼,落得这般下场,亦是活该。我说出来,你兴许不信,我也没有想要害死你。”
“他们说,这个蛇是被拔了毒牙的,咬不了人,就是吓人而已。你们临安城的姑娘,都弱不禁风的,若是大蛇上了身,还不吓得一病不起?”
“你若是病歪歪的,便生不了嫡子。你同颜玦的亲事,又是官家定下的,他不能随便休妻。到时候我若是生下嫡子,整个扈国公府,便宛若囊中之物。”
“张佳佳!你失心疯了!”扈国公夫人这时候方才反应过来,怒吼道。
陈望书并没有说信,或者不信,左右张佳佳也没有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