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妃迟疑了片刻,还是将那珠子,递给了高沐澄。
高沐澄拿起珠子,在手中摩挲了几下,恋恋不舍地放了下来
“这珍珠黑得发亮,一丝瑕疵也没有,甚是罕见。乃是今年珠崖的新贡品,统共也就十八颗以金丝穿透,下坠龙凤呈祥黄玉佩。”
“又请弘慧大师开过光,取黑金之意,有辟邪宁神的功效”,高沐澄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那串珠子,“官家仁孝,将那珠串送去了太后宫中。”
“沐澄打小就好收集珠子,一见倾心,问太后讨要了好些回,最后太后说已经与了旁人,方才作罢。这种黑色珍珠甚是少见,是以沐澄一见,便认出来了。”
太后听着,对着高沐澄招了招手,高沐澄乖巧的走了过去,双手将那珍珠恭敬的递给了太后。
“啊,哀家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串。这珠子珍贵与否不说,大黑大金,并不适合小姑娘家家的,我便没有允。后来……”
太后说着,迟疑了一下,看向了小高妃,“后来有段时日,你不是总是病病歪歪的,说夜里老听到野猫儿叫,点了宁神香也睡不好,我便差顾嬷嬷,给你送过去了。”
小高妃这才想起来,脸色微变,“太后,妾感念太后隆恩,待大好了,便将这珠子收进了箱笼里,不敢随便拿出来用。”
“后来,县主出嫁,宫中的诸位姐妹,都给县主添妆。妾翻遍了箱笼,也没有寻到什么好物,便想到了这串珠子,将它作为添妆之物,随着官家同太后的赏赐之物一并,送了出去。”
“妾擅自将太后的赏赐转赠县主,实在是有错。”
她说着,看向了高沐澄,“这年轻的小娘子,眼神就是好,不像我,那珠子捏在我手中了,都没有认得出来。这十八颗一模一样的黑珍珠,却是难寻。”
“但单独的一颗,也就没有那么稀奇。即便是县主的,这金丝不牢固,散落在地也是常有的事情。今日乃是年节夜,官家都说了,以和为贵。”
高沐澄一听,轻笑出声,“娘娘说得是,沐澄就是见着心怡已久的物件,一时半会儿,没有忍住罢了。”
她说着,转过身来,看向了陈望书,“县主,这珠子沐澄喜欢得紧,可能留下?”
陈望书感受到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心中啧啧了几声,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高沐澄这个炮仗,一段时日不见,当真是长进了。
在场的谁都不是笨蛋,就算证明那串珠子是陈望书的又如何?她完全可以推脱说不小心遗失了,被人偷走了……亦或者是金线断了。珠子搁地上躺着,八皇子自己个踩着的,能怪谁?
是故意扔的,还是不是故意扔的,那就见仁见智了。
陈望书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子。
她要辩解的话,都叫她们说完了,她还说什么?
陈望书笑了笑,眯了眯眼睛,站了起身,好奇的问道“七皇子妃好似在找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自己的裙子,身上的环佩叮叮当当的响,可什么都没有掉落下来。
旁的人一头雾水,坐在陈望书身边的秦早儿,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她可算是明白,适才高沐澄为何要坐到陈望书身边来了,她就是来栽赃嫁祸,往陈望书的身上,藏珠子的。
若是陈望书是个蠢笨的,此事站起身来回话,怕不是一颗同八皇子鞋底一模一样的黑珍珠,就要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
“这颗黑珍珠虽然也是极品,但并非高妃娘娘送给我的那一串里的。是以,七皇子妃若是想要,当问她的主人才是。”
陈望书说完,走到了大殿当中,对着小高妃微微行了礼,“望书前些日子受了惊吓,日日梦到怪蛇,多亏了高妃娘娘所赠珠串,方才得以入眠。”
“望书一边转着珠子呀,一边在心中默诵着佛经。倒是发现,有一件事,七皇子妃怕是记岔了,那珠串啊,并非是十八颗,而是十六颗。”
“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桩美谈呢!”
座上的官家来了精神,“哦,这其中,还有故事?”
官家说着,对着颜玦招了招手,“你这孩子,怎地坐得恁远?适才朕寻人饮酒,都没有瞧见你。今儿乃是年节之夜,朕向来都要考校儿子们的功课。”
“说起来连小八的剑术都看过了,一会儿该看玦儿的才是。”
官家说完,又指着颜玦,对着太后说道,“这孩子啊,一晃就长大了,小时候,那还在朕怀中撒尿呢,胆大包天的。如今也知礼了,这功夫就不说了,恩科还参加了科举试。”
“若是中得状元,那就将朕的儿子们,都比下去咯。”
太后微微一愣,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儿样样都是好的。望书说着故事呢,你打什么岔子?好了好了,一个个的,也别都杵着。”
“今儿个年节,可别让酒菜都凉了。”
陈望书垂了垂眸,看了太后一眼,接着讲道,“珠崖郡盛产珍珠,多以白粉为主,黑色甚少。今岁起蚌,一捞子下去,竟捞上三只巨蚌,那是通体雪白,毫无瑕疵。一瞧其中便是有异宝。”
“渔民剖开一看,那三只巨蚌,每一只中都养有六颗黑色珍珠,圆滚无暇,光泽柔润。佛有十八界,是为六根,六识,六尘,珠串多为十八子,蕴含禅意。”
“这十八颗黑珍珠一出,珠崖郡守立即将其定为了贡品,交给一个名叫南歌的珠娘润养,以金丝相串。这黑珍珠一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