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永历天子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暴民们现在有多么悲惨——此时此刻的西门大街上,横七竖八躺着八百多具尸体,大多数都缺胳膊少腿,哪怕紧闭门窗,仍然能让四周的居民嗅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味,更别说街面上惨不忍睹的场景了。

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是,当时正在西门城头巡视的魏鸿,在发现了大约有数千缅人聚拢在西门大街上,试图夺门出逃时,竟然命令驻守在此的一个机炮排——这个排装备有两门九二步兵炮和四挺蒙蒂尼机枪,直接下到城门大街上,背靠城门一字排开,然后,方副旅长发出了所有火器向人群平射的命令。

于是九二步兵炮的榴弹就这样射向了人群,当时的那个场景让炮手们晚上都睡不着觉,因为一颗炮弹出去,远处的人群就被划出一个“人肉通道”,血红血红的……

缅人的这次反抗,就这样被残酷镇压了,毫无疑问的是阿瓦城里的缅人将面临更加严厉的统治。

当然了,因为这次骚乱,汉人也有不少损失,尤其是西门,因为这里是汉人比较集中的城区,就在昨天晚上的骚乱中,有九个汉人老弱被暴民杀死在屋里,另外有二十多人受伤,其中大多数是妇女和孩子。

而首当其冲的无疑是被缅人恨之入骨的“市民纠察队”的家属,在这个混乱晚上,“西纠”队员们也死亡了六人,另外还有十人受伤。

随即,方临佑在勘察了现场情况后下令,立刻封锁骚乱区域的所有街道,然后派出三个步兵连和三个城区所有的“市民治安纠察队”,挨家挨户搜查漏网的暴徒。

当天下午,邓凯也同时宣布,扩编市民纠察队到五千人,于是两天后,阿瓦城里的一大半青壮汉民男丁都加入了市民纠察队。

扩编后的市民纠察队主导了后续的第二次全城大搜查。

第三天上午,永历皇帝也就此事出面了,在朱北国的建议下,永历天子破天荒地亲自走到汉民中间,“亲切接见”遇难汉民的亲属、言语抚慰,厚恤家属,重赏并开会表彰了在这次平叛行动中作战勇敢的市民纠察队队员。

当永历皇帝在数千汉民和纠察队的面前,亲手将一个红袖套套在一位刚刚顶替了死去父亲的位置,成为一名“光荣的市民纠察队队员”的年青后生的胳膊上时,全场欢声雷动,在场汉人无不热泪盈眶,高呼万岁,此时此刻,汉民们发自内心地、由衷地高呼这位“圣明天子”,并发誓誓死保卫皇上,无限忠于皇上。

随即,魏鸿代表城防司令部发布命令:号召全城汉人,无论男女老幼,所有汉人都应该参与严厉打击缅人犯罪行为的行动中来,魏鸿还在市民纠察队小队长以上人员的大会上,公开表示,你们要让缅人们知道,我们汉人虽然身在异国他乡,但仍然是天朝上民,是不可欺辱的!

于此同时,邓凯邓大人还宣布,此次叛乱的城区----即城南和城西近三分之一面积的街区,被认定为“严厉打击犯罪分子区域”,简称“严打区”。

持续一周时间的第二次针对缅人的大搜查,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开始的。

显然,这次的搜查行动要比上次更加的严厉,而且执行该行动的是“市民纠察队”,显然,这些人在“执法”过程中比有纪律的澳洲士兵们更加的“严厉”,当然了,所谓严厉还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讲直白一些,就是三个字——“没底线”。

因此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缅人就如生活在人间地狱一般痛苦,尤其是在“严打区”里,居住在那里的缅人们,可以说是家家被查,户户遭劫,大街小巷里充斥打砸抢的喧闹和女人孩子的哭声。

城防司令部要求,市民纠察队必须对所有的缅人住户开展入户搜查,大家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入户搜查,实际上就是一次拉网式的人财物劫掠。

城防司令部甚至通知纠察队:“要视情节轻重,对曾经帮助过暴乱分子和其他犯罪分子的人,可以课以罚款或者没收财务”,还规定“罚没财物分成三份,一份交给皇上,一份交给城防司令部,另外三分之一则允许自行分配,作为市民纠察队成员的行动津贴……”

这场大搜查持续了六天六夜,比预计的时间延长了一倍,不仅时间超标,实际上范围也超标,在这期间,市民纠察队的搜查范围涵盖了阿瓦城里大约一半的街区。

在这些地方,所有残存的缅人富户顷刻间就变成了穷人,而小康之家则变得赤贫,至于那些本来就是赤贫的缅人,他们要么死在那场骚乱中,要么因为交不出罚款银子,被纠察队捆绑到城西南的缅军原军营里——如今那里是一座苦役犯们的集中营。

有力气的男丁在那里做没日没夜地苦役,这些人的第一个任务是清扫西门的街道,扛尸体,或者到城外挖坑埋死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还要到城西的码头上扛货包,要么去城东北修补被炸毁的城墙,或者去城外挖壕沟,晚上则被关在集中营里,排队领一份微薄的食物……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捱了多久,在某一天的早上,阿瓦城里尚未被抓去做苦役的的缅人,忽然被门外一阵阵锣声叫醒,此时的街面上,有人在用缅语告知缅人们,现在,西门城门已经对“严打区”的缅人开放了,因为在西门外,附近的寺院正在设立粥棚,在那里人们可以免费喝到大米粥。

于是,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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