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流过程中,肖平国作为一个孤儿,他很惊讶地发现,邹楠对父母几乎没有任何情感流露。

而邹楠则很直率地告诉站在眼前的朋友说:

“以其有一个悲剧般的家庭,还不如做一个孤儿……”

邹楠告诉肖平国,自己在进入这栋楼之前----不,应该是遇到妮可把他从死亡的黑暗中挽救出来之前,其实他早就心如死灰,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在遇到妮可之前,他是一个身处南方某个繁华都市里的、没有身份证的日结短工。

他每天除了吃方便面、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是在网吧里渡过的,当然,除了身上的钱用完了,去劳务市场做临时工的那一两天外。

老早的时候,他的身份证就卖掉了,卖得的钱曾经让他在网吧和街角的站街小姐姐那里逍遥了一个多月。

肖平国虽然小小年纪就在酒吧里见识过三教九流,然而像邹楠这样的年青人还是第一次打交道。

当被问及人生中的至暗时刻时,邹楠云淡风轻地告诉他,自己在建筑工地打临工时遇到事故,人抬到医院后已经奄奄一息。

包工头还算是有良心的,给他留下一万块钱医药费才走的,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无法逃脱被抛弃在医院走廊里无人问津的命运……

“有一个很奇怪感觉,我竟然能意识到自己死过……”

邹楠看着肖平国说道。

“是的,对我的记忆而言,好像死亡只是一场深度睡眠,大概就是这样。”

肖平国回应了邹楠的感觉。

“然后我梦见了妮可,当然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姐叫什么,我说我现在感觉好轻松,然后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却看见小姐姐在对着我流眼泪……”

“是啊,据我所知,妮可在与我们单独交流的时候经常会动感情,不过后来就冷静多了……”

肖平国也平静地附和着自己的朋友。

“她见识过我们太多的痛苦,所以一个人的意志必须足够强大才能不为所动。对了,你对你的父母有印象吗?我到现在对父母仍然毫无印象,妮可告诉我,哪怕她在我的脑海深处仔细搜寻,也没有形成一个清晰的图像……”

此时肖平国苦笑着对同伴说道。

“我倒是对父母和妹妹印象深刻,但我宁可忘记这一切……母亲带着妹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而父亲也早死了……我自打记事起,家庭就不是一个幸福的所在,父母之间的交流充满着暴力,每当父亲酒后暴打母亲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妹妹趴在窗口向邻居喊救命,这样的话邻居可能会过来把父母拉开……”

邹楠语气淡淡的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朋友解释道。

“后来呢?”

“后来母亲带着妹妹消失了,在一个冬天。当我从床上醒来的那个早晨,身边放着一百块钱和一个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字告诉我,母亲带着妹妹和另外一个男人离开了这个家……”

“为什么不带上你?”

“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才上小学五年级……那种被抛弃的无力、还有心碎绝望的感觉和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大概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片刻之后,那种恐惧就变成了极度的愤怒,我当场撕碎了字条,还包括那一百块钱。尽管那种面值的钞票我极少摸到过,跟本就没有真正拥有过。”

“后来呢?”

肖平国的眼睛有些泛红,他轻声问道。

“……父亲的酗酒更厉害了……我身上的伤痕几乎没有好过……有一天,他又喝多了,恐惧的我反锁里屋的门将他拒之门外,貌似是他酒后重心不稳吧,我隔着门,听见那个男人好像是在上厕所的时候扑通一声倒在水泥地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直到天亮。

早晨,半睡半醒的我开门看见了这一幕,我跑到邻居家,然后邻居叫来了叫救护车……”

“然后呢?”

“我只记得医生在急诊室外告诉我和邻居,病人哪怕……如果早送来一个小时,这条命或许还能保住,但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不认为你会悲伤的……”

肖平国听到这里对神情黯然的邹楠说道。

“是的……那天半夜,我知道父亲就倒在门外,但我决不会去开门救他的……”

邹楠两眼定定地看着肖平国:

“我是不是恶魔?”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群魔乱舞的,魔鬼早就驻进了我们的心底,是我们的人生际遇给了魔鬼表现的机会……”

……

邹楠抬起头望着肖平国,取下了耳机。

“脑波交流开始了……”

肖平国小声说着,再冲安娜的方向摆了摆头,邹楠这才反应过来,学着肖平国的样子戴上一直卡在衣服领边的一对白色耳塞。

片刻后,他感到海量的图像信息涌入脑海,一种莫名的眩晕感袭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然而这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他的大脑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眩晕,开始清醒地接收信息……

此时溶洞里兴奋的人们已经渡过了眩晕带来的不适,他们的眼前的出现了一幅由光线构成的三维图像——这是一座五层框架式建筑的立体透视图。

图像在每个人的眼前缓缓转动,以便于观察者从各个角度审视这座建筑。

此时安娜的声音出现了:

“各位,这就是你们目前所在的建筑。因为外墙砖面用的是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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