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房门,“请进”,屋里传出赵林昌的声音。
推门进入,办公桌后赵林昌正望向二人,“总长,李元豪来了。”李德铭禀报道。
“好,你忙你的事儿去吧。”点了点头,赵林昌吩咐道。
李德铭离开,屋里只剩下赵林昌和局促不安的李元豪。
“呵呵,坐。”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位自已此时唯一可以指望的年轻人,赵林昌从桌后走出笑着招呼着对方——说实话,对这位韩国棋院的院生第一名他之前没有太深的印象,身为事务局的总长,虽称不上日理万机却也是差不到哪儿去,每天睁开眼来就有数不完的事情在等着自已去解决。在天才棋手层出不穷,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韩国棋坛,李元豪身上的星光并非是那么的耀眼,要知道李昌镐,李世石十三四岁时就已得到国内冠军头衔,与职业一流棋手们同诚技,更不要说被称为棋中神话的王鹏飞在那个年纪已经夺得了世界冠军,相比之下,十六岁的李元豪的这个院生第一完全是不值一提,根本不可能引起赵林昌特别的关注,但正所谓脖死投医,死马当活马治,这个时候,也只能靠这位年轻人了。
李元豪不安的坐下,心中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赵林昌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呵,不要紧张,找你来,就是随便聊聊。嗯,三星杯预选赛赛程过半,你有什么感想?”他温和的笑着问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手太多了。”李元豪想了想后答道——三星杯预选赛,中、日、韩三国参赛的职业一流棋手加起来少说也在四十名以上,他一个院生。平时哪儿有这样的机会,今天趁着轮空的机会只是全场转转,就见识到不少新奇的招法,让自已大开眼界。
“呵呵,当然,世界比赛嘛,比赛到现在,感觉还顺利吗?”笑了笑,赵林昌问道。
“噢,还好。”李元豪答道——第一轮轻松过关。第二轮对手官子战时出现低级失误,第三轮轮空,这样的过程,除了称之为顺利外还能是什么?
“呵,好呀。不过话说回来,比赛过半,能进入第四轮的棋手实力比前三轮不可同日而语,你有没有面对苦战的心理准备?”赵林昌笑着问道。
“嗯,我有。”李元豪认真地点头答道。
“呵呵。好,那有没有取胜的信心呢?”赵林昌再问。
“这个,”李元豪犹豫了。
想赢棋是一回事儿,能赢棋是另外一回事儿。虽然韩国棋院院生的实力之强人所共知,虽然院生前五名的实力完全能够与大多数的职业棋手相抗衡,但李元豪很清楚,朴泰衡并非是普通的职业棋手。那是能够跻身于一流职业棋手行列的人物,自已再怎么有自信,也不敢说自已的实力能强过朴泰衡。而朴泰衡也输在王仲明的手下,自已凭什么说有战胜对方的自信呢?
“呃怎么?没有信心?”赵林昌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满地问道。
“是的,不过,我会尽全力去争取的。”情绪是可以感染的,赵林昌的不满马上便被李元豪感觉到了,他知道肯定是自已的态度不符合对方的期望,赶忙补充说道,希望能让赵林昌满意。
“仅仅是争取就够了吗?”赵林昌对这样的回答还是难以满意,他追问道,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对方。
“呃”在赵林昌目光的盯视下,李元豪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他不知道对方需要得到的是什么答案,也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回答——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而且每天近一半的时间都花在围棋上的普通少年,他怎么可能搞得懂一个身居高位的成年人的内心想法呢?
“知道韩国围棋什么时候才成为韩国的骄傲,成为可以在世界上代表韩国的一张名片吗?”赵林昌松缓了一点语气问道。
“嗯,应该是首届应氏杯上曹熏铉先生的夺冠吧?”李元豪有些迟疑的答道,他不明白赵林昌为什么扯到这个话题。
“对,说的不错。在那之前,韩国围棋是什么样子呢?”赵林昌问道。
“呃,应该是不太好吧?”李元豪更心虚了,那个时候不要说是他,连他爸在哪里还不知道呢,现在的他哪儿有心思去想那些呢?
“岂止是不太好,根本就是差!”赵林昌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那个时候日本六大超一流正值全盛期,中国聂马两大超一流棋手异常活跃,而韩国呢?除了曹熏铉九段外,其他人在世界棋坛上根本是毫无名气,所谓围棋三强,当时不过是一种面子上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中日争霸,哪里有韩国棋手立脚的地方?!”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应氏杯开战了,经过重重阻碍,曹九段终于闯进了决赛,而他的对手聂卫平正处于他个人职业生涯的最高峰,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上创下十一连胜的壮举,其中包括五次是与超一流棋手的对决,甚至有传言,应昌期之所以会出资举办应氏杯,就是为了聂卫平而设立,在决赛五番棋开始前,舆论几乎是一边倒,认为聂卫平可以轻松取得比赛的胜利,而前三盘的比赛中,聂卫平也的确以二比一的优势领先,只要再胜一局就可以将比赛结束。”
“.,论实力,并不占优,论气势,也不占优,这种时候曹九段想的是什么?他想的是‘尽人事,听天命’,只要自已尽力了,就可以无愧于心,输就输了吗?没有,因为他知道他是当时韩国唯一的超一流棋手,他就是韩国围棋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