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呀.”,金钰莹喃喃道。王仲明所说的那段历史她自然也知道,所谓时也,运也,命也,过人的天赋,高超的棋艺是成为棋坛霸主的基础,但拥有那样的基础并不等于就能成为棋坛的霸主,如日本历史上围棋四哲之一的幻庵因硕,无论是资历,辈份,名望,棋力都足以入主棋所,成为九段名人,领袖日本棋坛,奈何生不逢时,正当他对名人棋所虎视眈眈,志在必得时,却突然冒出来一位大器晚成的怪才,被称为日本围棋三圣之一的本因坊丈和,不仅棋艺了得,而且心思慎密,胸有城府,棋盘外的政争手段也是极为高明,结果数次冲击不仅没能成功,反而丢了爱徒赤星因彻的性命,最终意兴萧索,失去了雄心壮志。此时想来,马晓春的情况也真有几分相似之处,风华正茂,锐气正旺的年轻时候正逢聂卫平,日本六超和韩国曹熏铉等人全盛时分,在世界棋战舞台被压得死死,几乎无法出头,待到好不容易熬到这些上一辈的超一流棋手渐渐老去,统制力下降,难以再压制他的爆发时,却又出了个李昌镐,实力不弱于他而年纪却小了十岁,马晓春能够期待时间将聂卫平,小林光一,赵治勋等人击败,但此时时间上的优势却在对手那方,也难怪自三星杯上二比三失利后,马晓春面对李昌镐便一蹶不振。
“不过话说回来,你对三星研究院好象很熟的样子,以前去过?”愣了会儿神,金钰莹忽然好奇问道——王仲明六月份的时候随银海集团围棋交流团去过一次韩国,十月份的时候参加三星杯预选赛又去了一次韩国,第二次没有三星研究研的行程,莫非是六月份的那一次?
“是呀。”王仲明笑了笑——那个地方他怎么会不熟呢?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情景是否依旧。
飞机抵达仁川机场时已是华灯初上,一弦弯月高高挂在天空。显得很是清冷,风不大。但也有四五级的样子,吹在身上谈不上刺骨,却还是有几分寒意。接机的是韩国棋院事务局的次长林宣根,先在大田儒城吃了晚餐,等再赶到三星研修院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了。
车子驶进一个封闭的院落,然后在一栋房子前停下,棋手们纷纷下车。在林宣根的引领下进入大门,在前台报上姓名,随后房门钥匙马上就递了过来,效益可谓极快。
王仲明和魏国清。溥家齐分在一个房间,三个人领了钥匙来到自已的住处,打开门,屋子很大,原来是个套间。客厅里有电视和厨房用品,卧室有两个,一大一小,小房间里设有床铺,大房间里却没有。只有几套被子放在一边,显然这是用来打地铺的。
“哇,这也太扣门了吧?连张床都不给。是不是给咱们搞错房间了?”魏国清夸张的叫道——他以前从来没有睡着地铺,看到房间里空落落的样子,觉得很不可思议。
“呵,睡地铺是韩国人的一大生活习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弄两张床进来算不上什么事儿,不过那样一来,又怎么会让你感受到韩国的文化传统呢?”溥家齐笑着说道。
“切,什么文化传统,睡个觉也睡出文化来了?韩国人喜欢睡地铺,别人也要跟着睡地铺吗?那到了非洲食人族,是不是去访问的客人也要跟着一起吃人肉?”魏国清对溥家齐的观点是嗤之以鼻,非常的不屑。
“抬杠。”对于魏国清的论调溥家齐只给了简单明了的两字结论,这如果也要争,那还有争得完的吗?别的不说,单是每顿每餐肯定都少不了的泡菜就足够吵个十天半个月的了,大晚上的,谁有那么大的瘾。
“你才杠头呢。”魏国清哼道。
“呵,好了,快一点了,早点儿洗洗睡吧。国清你不习惯睡地铺,那就住小房间吧,我和家齐住这里。”看了眼手表,王仲明笑着安排道,虽然比赛后天开始,明天还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但早点调整总是好的。
“呃,那哪儿成呀,王老师您住小房,我和家齐睡地铺,什么习不习惯的,要是让刘教练知道您睡地铺我睡床,还不得把我给骂死。”魏国清哪里肯干,他不过是发发牢骚,真要那么做,他哪里敢呢。
“呵,那好吧,早点儿睡。”在这种问题上没必要纠缠,魏国清和溥家齐在国青队时本就住在一个宿舍,如果让他们俩一个睡地铺一个睡小屋,恐怕他自已更不习惯吧?于是叮嘱了一句,王仲明回到小屋,放下行李,脸洗刷牙,准备上床睡觉。
“当当当,”,正在洗手间里刷牙,忽听外边有人敲门儿,随后传来脚步声,是魏国清从大卧室出来去开门儿。
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魏国清的问话,“呃,有事儿吗.”,显然外边的来客是并不是中国代表团的人。
“噢,你好,我是《韩国日报》的记者崔实源,听说中国围棋代表团到了,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外边传来的中国话很流利,不过可以明显听出那是外国人说的。
崔实源?不就是那个非常热情,曾经主动带自已去前韩国棋院职员开的小餐厅吃饭的那个记者吗?想不到这个人还真是敬业,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守在外边等着中国代表团成员的到了。
忙漱口擦脸,王仲明从卫生间出来,访客已被魏国清让进屋内,仔细一看,不是崔实源还能是谁?
“呵,崔记者,你好,没想到新年后第一次来到韩国,最先见到的熟人是你呀。”王仲明笑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