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不要兴风作浪,争风吃醋,否则,难为了他,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芙仪乖顺地颔首。琳琅看着项斯托芙仪上了马背,厚重的宫门合上,仿佛就此关上了两个天地。

静如惋惜地看琳琅清冷的背影,犹如茫茫大雪之下孑然独立,“主子,您这么做值得么?皇上哪儿怕是心里生了刺,何必呢。”

琳琅摇了摇头,喉咙干涩,“也许不值得吧,只是念在她稚子早夭,从此孤寂,不忍心看另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一生无依无靠。本宫对芙仪自此便没有亏欠,不管她感恩也好,在本宫面前做戏也好,送出去一个是一个。”

静如望了望灰沉沉的天色,这个开年并不好,天常阴,雨常下,有时风雪一来便没有个消停。“主子,皇上回太极殿了,寻常这时候该在蓬莱殿用晚膳了吧。您要不要去跟皇上去服个软,这事儿就翻篇了。”

琳琅容色苍白,在风口站了一会儿,裹紧了秋棠色棉袍,“本宫已经向他服软了,只不过他在气头上。难不成这会儿本宫去太极殿书房向他负荆请罪。”

琳琅表面上打趣,心里打定主意去太极殿看尉迟珩。说到底身为帝王有他不得不顾全的立场,她一个小女子坏了他的主意,自然是千万不该的。不过他终究是成全了项斯与芙仪,也成全了她的一片好心。

太极殿守卫森严,护城军见贤妃辇车而来,见礼之后,便道:“贤妃娘娘,皇上并不在殿中。”

琳琅心里嘀咕,面上平稳如仪,“皇上去了何处?”

“属下不知。”

琳琅唔了声,让辇车转向回蓬莱殿,却在宫巷长道中见张希贤托着拂尘匆匆往回赶。琳琅停了车,张希贤见贤妃连忙行礼。“张大总管,不知皇上去了何处?”

张希贤回道:“皇上去了拾翠殿李昭仪处。”

琳琅疑惑道:“李昭仪素来和刘招容住在一处,怎么突然去了拾翠殿?”

张希贤不敢觑琳琅的面色,只好四平八稳,如是回复,“一个时辰前,皇上口谕,将拾翠殿赐予李昭仪,李昭仪刻时迁入。皇上去拾翠殿看望李昭仪,用了晚膳之后棋兴起了,老奴来皇上寝宫拿白黑暖玉棋盘的。”

琳琅骤然心乱,寻常尉迟珩跟她耍花枪只是逞口舌之快,这回倒是独辟蹊径了。她朝张希贤淡淡一笑,“那本宫不打扰大总管的活计,赶紧拿去便是,免得让皇上和李昭仪久等。”

静如满心忧虑,又不敢上脸让琳琅见了塞心,一路上长吁短叹。琳琅听了反而心觉好笑,“心里有话便说,若是不想说,何故嗟叹呢?擎等着本宫开口问你,是不是?”

静如面有愧色,她那点小心思真是瞒不过琳琅。“那您知道的,您干了好事儿,可却把皇上推给别人了。李昭仪,今日迁宫,明日不知道是不是该迁位分了?”

琳琅斜倚在辇车上,说道:“若真是如此,李昭仪该谢谢你这张嘴,真是吉祥喜庆,说什么都一个准儿。”

静如道:“婢子也是担心呐。您怀胎这些月,皇上可是清苦了这些时日,这可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天子,难保不被人引诱勾搭。”

琳琅微微眯拢眼,满不在乎的一脸舒容,以手抚了抚隆起的腹肚,令人看不清她眉眼之间的忧愁。她自然有片刻是忧愁的,只是下一刻却浑然不在乎似的。“静如,明晨去备些宁神安睡的腊梅花玉凝露,兑了水和冰糖,再放些枸杞。”

静如不解,劝说道:“您这大腹便便的,不宜饮用寒凉之物。”

有些事看破却不说破,她赌的是他们之间同舟共济的感情,她并不明说,“你先去备着就是了。”

西风紧抽抽地吹,檐角下的四角琉璃飞天图案的宫灯扑腾着,犹如折了翼的雀鸟,被吹得东倒西歪的。静如连忙让太监们搬了梯子,换崭新的宫灯。开年新岁,任何物件都必须是簇簇新的,求个好意头,更求得人心的太平。

翌日晨风起,云翳浓稠,化不开似的搅扰在乌青青的穹窿上。

尉迟珩摆驾蓬莱殿,散了大半夜的窝火,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此处,自我调剂了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主要还是念在皇儿的份上,不与他娘亲一般见识。

琳琅正以窗拾掇丝线,趁着最后三个月功夫,给皇儿缝制新衣。听静如喜气洋洋跨门而入,便知应该是尉迟珩来了。“主子,皇上来看望您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到门外了,静如连忙噤声退至门外。琳琅扬起眸打量他,秀颀的条干笔挺,臧色五爪金龙盘云纹平金绣常服,龙纹栩栩如生,尤其是龙眼铮亮,衬得他正是相貌如神,风采天成,只是神情疲累了些,明褐色的眸子犹如黯淡陨落了的晨星。

琳琅朗声道:“静如,把腊梅花玉凝露呈上来吧,放些蜜糖润一润。”

尉迟珩窝心暖意,这会儿感到愧疚万分。昨儿急火上脑,气琳琅不谅解他的苦心,自说自话给项斯和芙仪牵线。因着她怀了身子,不好张牙舞爪跟她理论,一心的怒火,又在回去路上遇上了李之雁,被她一来二去绕了几句说了几句动听乖巧的话,居然给她挪腾了住处,安排一宫独大。

琳琅支着身子,六七月的肚腹犹如隆起了小山丘,连日来腰胯酸疼,走路都有些不自然,她慢悠悠地走到尉迟珩跟前,和煦道:“瞧您脸色不好,昨儿挪了地方睡得可好?”

尉迟珩听琳琅满口酸溜溜的,就知道昨晚那事儿办得不漂亮,他揉了


状态提示:第126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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