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抬头,面上的扭曲已经成了全然的惨淡,许微婉费力的撑起身子。膝行了几步到了小周氏的面前,抱住了妇人的双腿,仰高了头,未语泪先流:“母亲,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将我送回去,我下次一定会成功的,母亲,你忘记了我以前那么多次的成功吗?王家的夫人,成家的小姐,还有那位朱家的老夫人。她们都上过当,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母亲你得到荣华富贵的,我一定让许老夫人将我们接入许家,求求你不要将我送回去,求求你......”

许微婉心底不断的记忆自己此刻的狼狈,记忆自己心中的仇恨,却是哭的更加绝望悲惨充满了祈求。

小周氏皱眉,不是被许微婉的哭泣可怜打动,却是想到对方口中提到的前面几次行骗,想到自己鼓鼓的腰包,想到那从和许微婉在一起后吃穿住用档次的提升,面上的狠意一点点收起,甚至双手搀扶起了哭的悲惨的许微婉:“婉儿,不是母亲对你没有感情,其实我以前说过,从前有个女儿可惜早夭,若是长大了也合该是你这个年龄了,我将你是真的当女儿看待的,若不是生活所迫,我如何能够逼你至此,我们没有退路了,所以婉儿,不要再让母亲我失望了......”

小周氏话语说的软和,掐着许微婉的手腕却是紧的甚至有血痕浮现。

许微婉虚弱感恩的笑:“谢谢母亲,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氏,今日之辱,来日我一定要让你千百倍的奉还,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有许倾落,还有那个老虔婆,还有那个敢给我摆脸色的......

当一行马车穿过五洲城城门进入城内的时候,即便是一直淡定的许倾落也忍不住面上带了些急切,其实从听到小周氏说许家出事,说许母被复家的人拘押起来之后,她就开始担心,那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对她很好的母亲,她如何不会担心,如何能够将许母的事情也平常的当做砝码冷静斟酌。

可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复家要对付的就是自己,抓住下手的点看似是胡氏实则是许老夫人,她贸然的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担心急切的情绪,除了让这一日一夜的努力化为乌有之外,最大的可能是许老夫人路上更加刻意的耽搁。

许老夫人对许母的厌恶,几乎是从来不曾消减,反而随着时日的增加岁月的流逝而不断的加深,那几乎是一种根深蒂固,连对儿子的感情都压不住的厌恶。

只因为许母的存在让她的权威受到了影响,许母的存在让她对儿子的掌控半道崩断。

许倾落看的太清楚,清楚的没有一丝容许逃避的余地。

百草望见许倾落面上有些急切的表情。忍不住也想起来了小周氏所说五洲城的流言,干巴巴的劝:“小姐你别担心,夫人明明昏迷了,怎么也不会做出那种当众掐人的事情的,而且夫人的性子那么好,肯定是那些人诬陷的......”

许倾落看着百草绞尽脑汁想办法劝慰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对方脑袋上的双丫髻:“我自然是相信母亲的本性不会去伤害人的——”

别说是伤害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儿,便是伤害胡氏,梁芸也是做不出来的,否则的话,但凡有一点狠心与手段的主母根本不需要许倾落去提议将人弄进门,自己便将人请回来了,妾侍和主母之间斗,若是没有男主人的支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偏偏梁芸不是那样手段的人,她的本性太敦厚,嫁给许良这二十几年也被保护的太好,因此在事情一出的时候,首先被逼迫到绝路的人是她自己,逼迫她到绝路的人也是她自己。

“只怕有人从中作梗。”

既然能够让胡氏下药导致许母疯狂,自然也有办法让许母‘醒过来’,然后更加的疯狂做出当众行凶的事情。

“小姐,就算真的有人从中作梗,那也还有你,只要你回去了,一定能够想办法将夫人救出来,也一定能够让那些坏人得到惩罚!”

百草握拳为许倾落打气,对许倾落的信心比她本人还足。

那小模样,让许倾落有些沉重的心情都忍不住跟着放松了一些:“嗯,你家小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粲然一笑。许倾落的眼中那些许晦暗一扫而空,尽数都是锐利,不论复家要如何出招,她都接着就是。

正在马车中的两个人气氛不错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哎?怎么又停了,真是的!许府应该还没有到呢。”

许倾落还没有说什么,百草已经打开了车帘子要问赶车的小六了,只是不需要答案了,因为下一刻一声哭嚎已经从车队最前面传到了许倾落这边。

那是一声长长的女人的哭嚎声,带着一种能够刺破耳膜的尖利:“求求老夫人为妾身做主呀!”

“老夫人仁慈。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求您给您的孙儿一个公道,他也是许家的子孙呀!是许大夫的亲生儿子,是您的亲亲孙子!差点儿,差点儿就被毒妇害死,死在妾身的跟前,求老夫人一定要为妾身母子做主!”

那个跪在许老夫人马车前,当街痛苦流涕,鬓发散乱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女人分明是胡氏,而她的身边跟着的便是那个五岁的孩童了。

许倾落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她美丽的面容几乎是瞬间冷凝下来,像是结冰的寒雪一般,让人的心中都忍不住刮起凛冽。

“小姐......”

百草满面担忧之色:“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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