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视直播的那一天晚上,庄佩佩就生病了。

也许是这副小身体无法承受几日下来的压力,也许是一向挥霍度日的庄佩佩甚少为任何事情费过头脑,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坠下去之后,竟是发了烧。

她感觉到玛吉温暖的手掌一次次碰触自己的额头,从医院回来的路上玛吉拍着她的背脊又唱了一遍《真实的色彩》,她闭着眼睛听见彼得和玛吉轻声讨论那份协议书上的内容。

这份长达200页的文件详细地列出了庄佩佩作为庄氏后人所需要的各种生活要求,大到必须接受什么样的学校教育,一定要会讲的语种,出入服装的规格和品牌,抚养家庭需要配合的各种条件,小到要吃什么样的食物蔬果,接受什么样的免疫接种,多久需要在庄氏监护人在场情况下进行体检,还有要培养什么兴趣爱好,作息时间,养育方法等等。文件上也提出,所有的金额都由庄氏提供,庄氏会成立一个专门为庄佩佩而设的基金,由庄氏监护人和养父母的共同监督下使用这笔资产。庄伟勋同样会把庄佩佩放入遗产受益人名单上,而她的所得遗产中,除去私人物品和不动产外,手中所拥有的庄氏股份将有5提供给养父母,作为赡养费用途。

其实彼得和玛吉拿到这份协议书的时候是很不情愿的。

签了字,等于从父母的角色转变成了两个外籍佣人一般,艾丽莎的全部都要按照远在中国的另一家人安排,这算什么?不签字,执拗不过良心上总觉得艾丽莎也许真的会有更好发展的未来,不想生生剥夺了孩子的血缘亲人。不签字,他们也付不起约翰水涨船高的律师费,已经从两百万变成快要两千万了,再多的捐款也没用。不签字,等于事件不能平息,艾丽莎要怎么成长?那些疯了一样的媒体是不是要每天跟着他们?孩子长大了又要怎么面对自己的文化和种族?

对比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好在这只是一份初稿。文件上有写的很清楚,庄伟勋和怀特夫妇的签字和最终生效日期,就在养父母和庄佩佩到达中国之后。

“怀特先生,你大可以带着妻儿借此机会去中国游玩,费用自然不用你担心。而且……”金律师笑着提醒,“文件的细节,我想你应该有很多意见?那为什么不亲自和庄先生协商呢?如果真的不行,你一样可以带着艾丽莎回美国,我们总不会为难你的。”

又是这样!彼得真的很讨厌这个姓金的人。冠冕堂皇说一些好听的话,谁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个金律师一定是知道他必定也必须要争取一个合理的协议,那就只有这趟中国之行了。可去到你们的地盘,还能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再者说,约翰到头来也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把他害的更惨,到了中国会不会和这个庄家同流合污都不知道。

庄佩佩迷迷糊糊中听见彼得和玛吉说,“中国是一定要去了,艾丽莎也确实需要见一见她的亲人。但是我和艾丽莎回去,你留下来照顾提姆。而且,万一我在中国有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在美国帮我把事情宣传出去。”

对这个未知的神秘大国,彼得是有很多怀疑和不安的。毕竟他从小生活在美国,所熏陶的也是主流媒体每一次提到中国时候的那些内容,听得久了,自然坚信不疑。

玛吉下意识把怀里的艾丽莎抱的更紧了些,她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很久,她无力地问丈夫,“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吗?”

一向擅于安慰妻子的彼得始终没找到合适的答案回答她。

又过了两天,庄佩佩的病才好,庄家的黑色加长宾士车已经停在了门外。

玛吉抱着庄佩佩狠狠哭了一场,虽不是生离死别,但站在一边的彼得和提姆眼圈都红了。

庄佩佩难过的差一点落泪,她只能亲吻玛吉的脸颊。

玛吉别哭,我一定会回来的。

提姆只是摸庄佩佩的头,把她的头发弄乱了,又很细致地帮她整理好,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

她只觉得心里莫名暖暖的,提姆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直到约翰示意时间到了。

等了很久的大批记者一窝蜂冲到车子两边,闪光灯对着漆黑的车后窗不停地闪烁着。或许是上一世经历过太多次被狗仔队跟踪,庄佩佩本能地用手把脸遮住,继而被彼得揽进怀里保护起来。

一路无话,就这样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

在vip候机室里,金和平趁着彼得去洗手间的空当总算找到机会和庄佩佩讲话。

他问,“害怕吗?”

庄佩佩答,“不怕。”然后和他笑了笑。

金和平微微心里有些震动,自己的儿子五岁的时候只知道整日让菲佣抱着,动不动就哭的嘶声力竭,丝毫没有长幼辈分礼貌而言。可同样五岁的庄小梅,在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还能笑的这么自然大方,一点也不拘谨扭捏,确实不太一样。

他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们去哪里吗?”

庄佩佩微笑着点点头。

这倒把金和平愣了下,脱口说,“是吗?”

“是。”

庄佩佩始终不肯讲出答案,金和平也并不难为她,却忍不住多注视了她几眼。

仔细看下来,这个孩子的眉眼是很像一个故人的,性格也有几分相像……他最终释怀一笑,低头继续翻阅他手里的杂志。

彼得一路上对金律师的防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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