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看了皇帝草拟的制度都是大呼甚好,这样即能有效赈灾不误时机,又能极大限度的杜绝贪官污吏。
而且朝廷和户部的压力相比以往赈灾时压力会大大减轻。
国库只要按量拨发钱粮即可,最重要的是账目清楚,哪里拨了多少粮,拨了几个月,他们只需要最后核查即可,不会向往常一样顾头不顾腚。
而一向办事严谨的程国祥眉头微微皱起,不等其他大臣交流思考便上前问道:
“陛下,臣有疑问!”
“陛下既然担心地方官吏从中贪腐,那为何又将这赈灾之事交于地方差吏?此举是否不妥?”
程国祥是一个正直的大臣,他是绝对不会拐弯抹角的。
但作为皇帝的朱由校,他所要考虑的和大臣的不一样的,像他们这种真正清流,大部分都是一心想要治国安民,想要重整朝钢。
对于他们来说,奸恶势力必须当即铲除。
“那就依大司徒的建议,再加一条,地方官员负责将当地百姓召集到赈灾点,粮食的发放仍然以他们为主,但发粮之时,必须有锦衣卫、羽林军在场,灾祸严重、百姓聚集最多的地方,必须有都察院的御史在场,否则一概不发粮!”
“赈灾之事要严格按照大明律来,煮熟一锅粥,就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放入筷子,筷子浮起者,从主官到小吏,全部缉拿论罪!”
“狼狈为奸、坑害百姓,贻误赈灾者,锦衣卫和羽林军可先斩后奏,先将人锁拿了在上报。”
“还有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者,亦或羽林军、锦衣卫、都察院当中有人敢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罪加三等,概不容情!”
众臣根本没想到因为程国祥的一席话,皇帝的力度突然这么大了。
能到这个位置的人,谁不知道如今官场的真实面目,只是大多不敢说而已。
程国祥见皇帝彻底下了狠心,也退下不再谏言了。
“陛下,这样是否太过冒险了?”
左都御史倪文焕忍不住了,你们不怕事不代表我不怕事啊,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活,他可不想也不敢去得罪这么多人。
朱由校不快的回道:
“怎么,这还没开始,你堂堂的都察院主官就已经打了退堂鼓了?”
“你是怕性命不保还是官位不保?”
这倪文焕在历史上也是阉党成员,不过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看着魏忠贤权倾朝野才跑去投靠的,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属于趋炎附势的那类人。
虽然自己不喜欢这种见风使舵的人,但比起东林党和三党的官员来,还算是可用。
之所以让他来主持都察院,是因为当时他的手上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朝堂里那些忠君有才的大臣都被他安排去了六部主管。
而这都察院相比于六部,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六部可是实权部门,而都察院呢,他们的工作就是用嘴巴和笔墨去弹劾别人。
皇帝势威的时候御史们自然是能出尽风头,可遇到了一个愿意管事又掌了大权的皇帝,那他们和苍蝇没区别。
朱由校的话吓的倪文焕连忙跪伏在地上大呼道:
“臣惶恐,臣以为赈灾大事当以稳妥起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朱由校听到此言哈哈大笑,倪文焕不由得更加紧张了,要是条件允许,他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并大骂一句,你话咋这么多呢。
朱由校笑完以后,内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倪文焕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手心甚至都出汗了。
过了一会他便听到上首的皇帝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
“朕还真想看看会有什么后果,关外的鞑虏和建奴哑火了,朕正愁没事干呢!”
倪文焕只得用奉承的语气回道:
“陛下天威,自是不惧,臣也是太过心急,还请陛下恕罪!”
“左都御史,今天就给朕拿个态度出来吧,都察院能不能干好这差事,要是不能,朕可以立刻换一个能办好差事的人来顶替。”
本来朱由校还想留他几天混混日子的,可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识趣,我都登基快一年了,官员和士绅的家也抄的不计其数,还在这里看不清局势。
办起事来又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的,连个混子都算不上,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倪文焕一听整个心都提起来了,毫不犹豫的回道:
“都察院能办好差事,定为陛下好好监督。”
“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可朕要提醒你,要是办砸了,就不止是罢官这么简单了,当然了,差事办的好,朕也会不吝赏赐的。”
见官位保住了,倪文焕大松一口气,伏首拜声道:
“臣谨遵陛下圣令!”
朱由校靠着龙椅的扶手,闭着眼睛说道:
“内阁拟旨,诏令山东道的十名监察御史即刻回京述职,还有山东巡按同样诏回来!”
“诏令,从河南道和南直隶各分调五名监察御史为山东道监察御史,河南和南直隶的空额由京师重新派出,到时你们将名单呈上来,朕看了在任命!”
有时候灾祸也不见得完全是坏事,比如现在,朱由校正好借着灾祸的名义名正言顺的进行人事调度,将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换下来。
这波操作无懈可击,就算是那些想多嘴的人,也找不到理由来哔哔。
河南乃是中原之地,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连接湖广、陕西、四川的要地,自然是要早日掌握在自己手中。
“山东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