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程楚翘从和信大厦一出来就看见了陶君朴。他依然是一身t恤衫牛仔裤的装束,背着装了折叠单车的双肩包,修长的身子在面馆前站得笔直挺秀如树。她微笑着朝他走过去,忽然斜地里冲出一个女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那是唐欣,满面讨好地冲着她僵僵一笑:“程小姐,你好。”

程楚翘有些惊愕又不屑地瞪着她:“我好不好跟你没关系——getout。”

唐欣还是拦在她面前不肯走,程楚翘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哦,看来你的知识层次不足以听懂英文。好吧,我现在说中文——滚开。”

唐欣可怜兮兮地哀求:“程小姐,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勾引你爸爸;不该伤害你妈妈;不该破坏你的家庭;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用水果刀刺伤你妈的,一切都是意外。我顶多只是过失伤人,绝对不是故意伤人。”

程楚翘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说是过失就是过失吗?你可不是什么纯良无公害的小白兔,你是个三观不正的拜金女,你这种人干出什么坏事来都不稀奇,所谓的意外鬼才会相信呢。”

唐欣一脸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看的表情:“程小姐,那天发生的事真的只是意外呀!我连鸡都不敢杀,又怎么敢伤人呢?”

“敢不敢你都已经动刀子了,我妈这条命差一点就断送在你手里,不是吗?”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产了,你爸爸也已经不要我了,我已经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程小姐,求求你好心放我一马,不要再告我了。我现在真的已经很惨了!如果再坐牢的话,我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程楚翘才不想浪费同情心给她:“你现在很惨关我什么事啊!你这样的下场是你自找的,好好的人不当当贱人,活该被打倒一辈子翻不了身。”

唐欣哆嗦着嘴唇:“你……”

程楚翘懒得再搭理她,径自绕过她走向几米开外的陶君朴。他自始至终旁观了这一幕,静默地谛听了全部对话内容。

“嗨,陶君朴,不好意思,耽误了一小会儿。上我的车吧,我们一起去绿杨小区。”

程楚翘一边说,一边用遥控车钥匙打开了停在路边的车门,然后一弯腰坐进了驾驶座。她完全不再理会身后不远处呆呆站着的唐欣,陶君朴却很仔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若有所思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驾驶着车子奔驰在都市宽阔平坦的马路上时,程楚翘兴冲冲地告诉陶君朴:“对了陶君朴,你送我的那个鸟屋,今天早晨真有两只鸟儿飞来吃东西了。我开心死了!可惜我一进露台它们就被吓跑了。”

“那你可以放一点玉米,鸽子爱吃那个。它们也比较不怕人,不会一见到你就立刻飞走,除非你靠得很近。”

“真的吗?那我明天就让我家保姆去买玉米。”

“要买干玉米,不能喂湿的,不然鸽子吃了容易拉稀生病。”

“ok,干玉米,我记住了。”

顿了顿后,陶君朴再开口时换了话题,语气有些慎重:“刚才那个女人,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真不是故意刺伤你妈妈的,一切只是意外。”

程楚翘怔了怔:“啊——你说那个唐欣?我才不关心她说的是不是实话呢,我就认定她是故意伤人,她就等着坐牢吧。”

陶君朴明白了:“她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放过她。”

程楚翘傲气十足地一扬下颔:“没错,谁让她惹到我头上来了。敢惹我程楚翘的人,我一定会让她哭得很有节奏。”

陶君朴微微摇头:“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这个唐欣的确有错,但她犯的错绝对不包括故意伤人。如果你在这方面咬死她不放,一来对她不公平;二来把她逼急了恐怕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对这种女人才不用讲什么公平,她抢别人老公时也不管那么做是否对原配公平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你凭什么说她犯的错不包括故意伤人,她是不是故意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个人有没有撒谎是可以看出来的,我认为她说的都是实话。”

程楚翘失笑:“陶君朴,你的意思是你看得出来她说的是实话——o,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你本身自带测谎功能吧?”

看出了程楚翘的不以为然,陶君朴不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刚才那个女人已经被你逼急了,为防万一,我建议你最近出入最好小心一点。”

程楚翘继续不以为然地笑:“谢谢你的友情提示。”

小车驶入绿杨小区后,在一幢居民楼前停下。楼前有一株梧桐绿叶成荫,在潋滟的夏日阳光下洒落一地光影碎片,闪烁不定如星子。程楚翘一边下车一边说:“到了,我说的那套老房子就在三楼左边这套。”

陶君朴跟着下了车,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幢楼房,再看了看那棵树,一向波澜不兴的眉宇间有丝感怀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哦,那上楼看看房子吧。”

程楚翘领着陶君朴进了旧日家门,领着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这套老房子这几年一直是租给别人住,上个月才刚刚收回来。我不打算再出租了,想请你把它重新设计装修一下,改造成我的私人小天地。”

陶君朴点点头,拿出卷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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