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十分默契,不约而同地分头突围,只见圆盘状飞刃在黑暗之中从四面八方袭来,砰砰砰落在他们身后。

有些实在避不开的,蒙犽才停下来一转身,拎起自己的机关炮,黑暗之中金芒一闪,几枚飞刃在巨大的轰鸣声之中七零八落地吹飞了出去。

不远处曜见状有样学样,心想这个简单,我也会,反手一剑斩在一枚划过的飞刃上,‘嗡’一声巨响,他手臂一阵阵发麻,那飞刃也偏向一侧飞去。

蒙犽看了忍不住一伸手,有心想要阻止这家伙,但晚了片刻,那偏向的飞刃击中一侧的墙壁,咕咚咚滚入黑暗之中。

只过了片刻,远处便回应来一片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括声,灰蒙蒙的墙壁向上翻开,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机关发射口来。

曜看到这一幕登时傻眼。

“别动手,你触发连锁反应了。”

“这不可能啊,”曜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我可是学你的,你刚才怎么没事……”

“因为上机关课的时候,你这家伙都在打瞌睡!”蒙犽眼见机关就要启动,忙举起手中火炮,先发制人轰一声将那面墙炸塌——大量的碎石与泥土从上方滚落下来,在一片灰尘飞扬之中,总算暂时压制住了眼下的危机。

不过这大约是有史以来稷下学院内最离经叛道的通过止戈道的方式,‘止戈道’顾名思义,止戈为武,机关学院令自己学生在这里培养的实战技巧,更多是为了自保,而非进攻。

墨家在这类试炼之中,要求本院的学生持‘非攻’之道,让他们更谨慎地使用力量,更多地依靠于知识与智慧,而非蛮力。这事实上也是‘止戈道’得名由来。

但显然,这个道理对于蒙犽来说是不存在的。

曜四下看了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要在本院……我们两多半要被开除了吧……”

蒙犽不以为意:“墨家的道要这么浅薄的话,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个地方。”

在他看来力量就是责任,有多大力量就代表着多大责任,对于自身力量畏首畏尾,实属不智之举。

尤其是从玄雍出身的学子,玄雍经年累月镇压海沟之下的敌人,玄雍人天生就有一种休戚与共的责任感。拯救自身便是拯救文明之道,若非凭借前线将士们日复一日的浴血奋战,又岂有他人悠闲度日的余地。

而曜像是察觉对方的默然,不由向那个方向看去,两人其实认识了一段时日,他知道一些关于蒙犽与其父的争端,心知对方又想起了这段往事,一时不由也默然下来。

曜自身虽然看似乎玩世不恭,但毕竟也是出身自玄雍,还有姐姐同样也是……

止戈道之中好像一时间安静了下去,若放在平日里蒙犽的反击必然招致更猛烈的打击,‘止戈道’可不是这么容易通过的。

可这里毕竟不是完全体的‘止戈道’么,本就拆除了大半机关,这一炮下去,让整个‘止戈道’剩下的机关一下子都哑了火。天空中还盘旋着几枚嗡嗡作响的机关,不过很快都各自撞在石柱上,彻底哑然。

两人默默走着,一时也没开口,后者是因为引发了之前的机关,自觉有些丢人;当然曜脸上也光彩不到哪里去——这路线毕竟是他选择的,结果许多事情事先完全没预料。

他一向夸夸其谈的队长的职责,但这队长现在看来有些失职。

他一时间还在盘算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于是也没心情开口。

有那么一片刻,止戈道上忽然之间只剩下两人沙沙的脚步声,不过过了好一阵子,曜终于又开了口:“喂,听说你在机关院过得不怎么样?”

蒙犽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大约是对于这家伙的八卦不屑一顾,只哼了一声。

不过曜其实知道一些其中的问题所在,“因为玄雍发生的那些事的缘故?”

蒙犽不答。

要换作平日里,曜多半来一句‘你不如来武道院’算了,但他张了张口之后,罕见地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来,只默默闭上了嘴巴。

内毕竟也并不真是一派平和的景象,事实上自玄雍海沟动荡以来,那些家园被毁之人流离失所,只能前往最近的稷下来寻求帮助,而学院应不应当敞开大门?

在秦执为首的那些少数排外的人看来学院或许应该是超然的,不应轻易涉足于凡世之中,以至于自降‘身份’。

曜自己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偏执。

可身为玄雍之人,也难免会卷入这个漩涡之中。

他和他姐姐其实还好,毕竟是以个人身份拜入稷下求学——可同为玄雍出身的蒙犽,却免不了因为与灾民同样的出身,就要受外面纷纷扰扰的议论所影响,而以对方的性格,多半不会忍气吞声。

若不是为了同伴,他当时又怎么会愤而出手,何况秦执那些人所干的事情,在他看来也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我就不信贤者大人们,真会认为秦执他们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才是对的。”曜忍不住道:“风闻院只不过是一时不察罢了,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要是没人帮忙,我们就自己动手。”

蒙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曜见他不言,反问道:“你后悔了?”

蒙犽摇摇头:“我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我却有些后悔了,”曜叹了一口气:“本天才一直都应当是保持冷静的,可不知为何当时会那么冲动。阿施说得对,我们本不应当中了秦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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